楊垠嘶啞道,“媽也是這麼死的!爸,我沒有殺人!”
楊垠提到自己母親時,楊父整個人陡然一震,怒火居然奇蹟般地消了下來,暫時恢復了理智。
他看看被自己打得不成樣的大兒子,又看看床上那具猙獰可怖的乾屍,驚恐地發現這副畫面似曾相識——多年前也是這樣,自己的幼子趴在床頭痛哭,床上躺著他妻子的屍體……醜陋如同惡鬼。
“鳴鈞引,鳴鈞引……”
楊父喃喃說著,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——隨即扭頭衝外面的人吼道,“快!去找鳴鈞引!”
立刻有楊家人領命而去,小白狐見楊垠暫時脫困,又在門外看見自家道長的身影,便悄悄溜過去,扒住了他的腳。
楚原感覺有隻毛絨絨的小傢伙趴在了自己腳邊,便彎腰將它抱起來。小白狐在他懷中現出身形,雖然依然是個雪白的小糰子,但絨毛已經不如離開時那麼蓬鬆順滑了。
楚原眉頭一皺,小白狐委委屈屈地窩了起來,狐耳軟軟耷落,圓溜溜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溼漉漉的水霧——在裝小可憐。
楚原面色絲毫不改,捏了捏小白狐的狐耳。小白狐因為心虛,一開始還安安靜靜讓他捏,沒過多久就受不太了了,扭來扭去想躲開——被楚原牢牢摁住了。
“吱吱吱!”
礙於旁邊有人,小白狐的叫聲又輕又軟,它蹬著小腳腳想踹楚原,雪白的絨毛也蒙上了一層粉。
楚原用道袍攏住這隻小狐狸,因為面色不顯,也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,而楊垠那邊,他內裡的傷已經被蘇獨治好,只剩下一些不怎麼嚴重的外傷。儘管如此,看起來也是分外悽慘。
楊父派出去的人很快回來,低聲對楊父說了句什麼,楊父原本慘白的臉色又是一變——顯然,鳴鈞引找不到了。
道界世家多有一件鎮家之寶,例如楚家的滄瀾樞,周家的尋驥圖,楊家則是鳴鈞引——傳說鳴鈞引可攝人心魂,毀形滅體,是煞氣極重的殺器。
“居然有人盜了鳴鈞引,殺了楊家家主……”
“此等邪器落入他人之手,以後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亂子……”
“要是真出了事,楊家該想想怎麼向道界交代了……”
恍恍惚惚間,楊父好像聽見什麼人在低聲討論。他血紅著眼向門外看去——那些人卻只是靜默地站著,並沒有人在竊竊私語。
楊父又扭過頭,一把扯住楊垠手臂,怒道:“你——你為什麼會在這裡!是不是你勾結外人害我楊家?!說!!”
他的咆哮震得楊垠耳膜一陣刺痛,楊垠剛想說什麼,楊父又是一巴掌想扇下來——
“楊先生,節哀。”
低沉平穩的嗓音響起,彷彿巨石沉入深潭,頃刻間鎮住了潭底的暗流湧動。
楊父的手被人扣住,他愣了一下,見攔住自己的人正是楚原,似乎想到什麼,恢復了幾分理智。
“楚道長,雖然楊家與楚家一向交好,但這是楊家家事,還請您不要插手了。”
楊父道,“這個逆子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別有居心。如果不審問出來,只怕我父親就要枉死了!”
楚原道:“楊家有溯源符,如果兇手還未離開,可用溯源符找出。”
楊父如同被人當頭一棒,瞬間清醒:“對!溯源符!多謝楚道長提醒!來人,拿溯源符過來!”
“不用了。”
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,只見人群之中,宋斐雅一身寶藍長裙,溫婉大氣,款款走出。
她顯然已經知道了楊老的死訊,但面色絲毫不見悲意。楊父也沒想到會見她這副樣子,當即皺眉道:“斐雅!你在幹什麼?!”
宋斐雅不緊不慢走到他面前,又轉過來對眾人道:“楊家家主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