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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事實是,湯貞想象不出快樂的旋律。他坐在唱機邊,聽時下流行的大熱單曲,也感受不到裡面的內容。
有公司合作的作詞人給郭小莉發過來一份材料,讓郭小莉轉交給湯貞。那是一份詞庫,內容是整理好的各種與“快樂”有關的韻腳。作詞人的意思是,以湯貞的基本功,閉著眼睛盲選幾個詞應當也寫得出像樣的作品。
郭小莉也對湯貞說,別人都是這樣創作的,這只是一種啟發,一種思路,不是“捷徑”更不是“抄襲”。
以前湯貞隨便撥弄撥弄琴絃,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彈鋼琴,隨口就能哼出旋律給製作人聽,多哼幾遍,連歌詞也一併唱出來了。這是他寫歌的方式,靈感像泉湧,似乎是渾然天成的。
他怎麼會瞧得起那些對著幹巴巴的詞庫,“參考比照”著流行熱單,七拼八湊再簽上自己姓名的創作方式。
湯貞過去從不覺得他是驕傲的。合作的前輩和老師們慣會講他認真、刻苦、努力、勤勉,湯貞對自己的高要求,他的完美主義,這原本就是一種天生的性格,從沒有人說過這不好……可當許多年過去,眼下湯貞再試圖把什麼事情做得好一點,試圖挑剔一點,就會有人對他說,阿貞啊,把你的驕傲稍稍放下來吧。
湯貞沒有什麼驕傲了。他只有恨。他恨自己唱不出歌,寫不出曲,填不好詞。他背不過劇本,站不對走位。除了“湯貞”這個名字,他什麼都不擁有。
也許他還有堅強,有苟延殘喘的毅力。
湯貞把書房裡的東西越整理越亂了,祁祿來勸他去吃飯。湯貞看了一眼時間,他又度過了幾個小時。
小周在電話裡湯湯就不得不做紅衣女郎了。小周最後發的簡訊吧……
英臺 17
湯貞從中午十點開始等。他穿了件新的毛衣, 在沙發上坐著。祁祿得知周子軻今天提前回北京,中午就要過來。他瞧著湯貞狀態不錯, 臉上大約也因為期待, 很有些神采, 祁祿忙完了自己例行的工作,穿上羽絨服就下班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走, 從十一點到十二點, 到下午一點、三點、五點……窗外,冬日的太陽越過了窗外,把窗框的影子拖得越來越長, 逐漸向西沉去了。
湯貞嘴唇有些幹了, 這麼顫顫的。他等了太久,望著窗外, 該喝點水。可湯貞只是這麼坐著,坐在小周早晨讓他等的地方,一動也不動。
天已經黑透了。無論湯貞多麼期盼著天再多亮一會兒,時間真的過了這麼久。手機在他腿上一直震,湯貞低頭看去, 螢幕上顯示著祁祿的來電,是提示湯貞看簡訊的。
“你晚飯也和周子軻一起吃嗎?”祁祿在簡訊裡問, “平安夜你們一起過?還用我過去嗎?”
湯貞拿起手機,他按下了幾位數字,又半途立刻放下了。
小周可能在工作?
飛機落地,在機場跑道上不斷滑行。周子軻在酒店就睡了一個早晨了, 眼下又在飛機上睡了一個下午。有空姐挨著頭等艙的座位喚醒旅客,周子軻把冬季的毯子放到一邊,在t恤外面穿上夾克,他沒有打火機,只嘴裡咬著一根捲菸。有空姐提醒他,機艙外很冷。
舷窗外,北京的天早已黑透了。周子軻下飛機的時候有空姐興奮地問他是否可以合影。
笑容凝在空姐臉上了,因為周子軻三兩步走下去了,頭都沒抬。
艾文濤開車親自來接機,興奮得很。周子軻見了他,臉上也終於有了點笑容。不少保鏢跟來了,周子軻坐進了車裡。他拿過艾文濤車上的打火機擦出了火,點了煙,第二件事才是拿出手機開啟了。
艾文濤在旁邊開著車,說吉叔知道你今兒要提前回來,高興壞了:“今兒可是平安夜!我聽說吉叔安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