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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幹什麼,湯貞。”
“你這麼晚撇下溫心,你想出去幹什麼?”
外面甲板上風大浪大,人形單影隻,難免奢想一些不可能的事。而等一回來,回到人身邊,回到蛛網般的社會關係裡,“湯貞”就該回來了。他一個完美偶像,不需要太多緩衝時間。旁人問他話,哪怕只是機械式的反應,他也該得體地回答兩句。
可湯貞仍舊呆板、遲鈍,就好像機能退化了。
我。湯貞的嘴唇動了動,發出聲音來。我的。
他一個字一個字,對周子軻講。我的鞋,掉到船下面去了。
周子軻抱著他。
湯貞嘴角動了動,向上揚了一下,落下去,又在周子軻面前揚起來。
謝。湯貞說,他很真誠,慢慢喘氣。謝謝。
謝謝你救我,小周。他感激道。
祁祿透過一扇舷窗,看到遠處黑色風浪裡那些閃亮的光點。
他聽說了,那是跟在周子軻身邊的護航艦隊。十幾分鍾前,正是這群人解除了對整條船的封鎖,還修復了船上的電力系統。
船還在顛簸,好在已經進入了人力能及的控制範圍。祁祿從走廊地毯上拾到一張摔碎了的相框,裡面鑲嵌了張薄薄的照片。
亞星娛樂董事長毛成瑞,和幾十位藝人、孩子們站在一起合影。“ 泡沫 15
湯貞睜開眼睛。耳邊滔天的海浪聲霎那間褪去了。
他手指動了動,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。四下裡看,地板,床頭,水杯……他回到了船上房間裡,在自己的臥室醒過來。
有陽光透過舷窗,沿著窗簾縫隙,照進湯貞還沒醒透的眼睛裡。
湯貞手肘撐著床單,想要爬起來,他感覺全身肌肉痠痛、乏力,每個關節牽動一下都叫他苦不堪言。湯貞想往外爬,他想看到什麼人,至少看到溫心和祁祿,來告訴他腦海裡哪些事情在現實發生過了,哪些還沒有。
被子滑下床去,湯貞垂著頭,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著件陌生的黑色夾克外套。
胸口流動的小獅鬃裡,繡著“zi ke”幾個字。
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湯貞在床邊安安靜靜坐著。這會兒他抬起頭,瞧見祁祿就站在門外。祁祿頭髮有點亂,身上穿著昨天上船時那身行頭,像是一夜沒睡。
湯貞看著祁祿走到他面前。
臥室門外突然又響起敲門聲。
“湯貞老師!”是肖揚在問門,“湯貞老師,你起床了嗎?”
祁祿開啟玄關門。肖揚不是自己來的,身後還跟著 kaiser 一隊人,除了隊長周子軻外,另四個都在。
進門時肖揚還小聲問祁祿:“湯貞老師醒了沒有?”見祁祿點頭,肖揚回頭對易雪松講:“我就說醒了吧!”
湯貞在臥室裡足足又待了半個鐘頭才出來。祁祿進了廚房,給肖揚他們泡了些茶,茶壺和茶杯端出來,被陶銳趕忙接過去了。
“祁祿前輩,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。”陶銳勸他。
祁祿留意到肖揚額頭上汗津津的。肖揚坐在沙發裡,半倚靠著身邊的隊友,強打著精神。他時不時把困頓的眼睛睜大,甩甩頭,想更清醒。易雪松被他靠著,偶爾回頭看他一眼,把祁祿泡的茶給他遞過去。
羅丞告訴祁祿,說他們來的路上去了醫療中心一趟:“心姐還沒退燒,但是人剛剛醒了。醫生那邊還要留她做一些檢查,她說她檢查完就立刻到湯貞老師這裡來。”
“兩個眼睛都哭腫了。”羅丞補了一句。
祁祿聽了也沒什麼表示。
湯貞推開臥室的門。看起來他已經洗漱過了,換過衣服,才出來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