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已經入了六月,窗外送進來的風都是暖的。
裴斯遠粗略一算,他和餘舟認識是在三月份,距今竟已兩個多月了。
這時間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,令他心頭猛地一跳。
裴斯遠擰了擰眉,略一猶豫,湊到餘舟身邊,伸手在餘舟小腹上輕輕探了一下。
很平坦,沒有任何異樣。
裴斯遠鬆了口氣,心中忍不住暗道,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念頭?
老爺那藥只是針對被贖買的小倌兒,再怎麼也不可能下到餘舟的身上吧?
再說,這次的事情是出在歸玉苑,他和餘舟那一次雖然也是在三月份,可地方卻是在尋歡樓裡。
裴斯遠覺得自己八成是查案子查魔障了,竟然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來。
當夜,直到天快亮了,裴斯遠才勉強眯了一會兒。
次日,陳喧那邊傳來訊息,說在一個買主家裡,找到了藥,已經送到太醫院了。
依著兩位太醫的反饋,這藥的成分還挺複雜,估摸著得用個幾日的工夫才能有結論。
與這個訊息同時傳來的,還有另一個訊息,程府那個小倌,昨晚就死了。
裴斯遠猶豫了一瞬,沒將這個訊息立刻告訴餘舟,怕他情緒上接受不了。
左右這幾日要等著太醫的訊息,裴斯遠決定帶著餘舟找地方散散心。
他自己這些日子也焦頭爛額,正好藉機出去透透氣。
“上回給我買木雕時贈送的花瓶,還在你家吧?”裴斯遠問道。
“在呢。”餘舟忙道。
“我讓人去取回來吧。”裴斯遠道。
“不是說要送給你伯父嗎?”餘舟問道。
“對啊,這不入了六月了嗎?正好咱們去一趟侯府,將這壽禮給他送過去。”裴斯遠道。
餘舟聞言這才想起來,上回餘承聞說的平西侯壽辰,似乎就是月初。
當日用過了早膳,裴斯遠便讓人備了馬車,帶著餘舟去了侯府。
平西侯府在京城南郊,是一處極為講究的園子。
“你伯父家這麼大?”餘舟在京城住慣了,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園子,感覺這規模得跟公園差不多了,光是走路都得走好一會兒才能到頭。
“還行吧。”裴斯遠淡淡一笑,道:“你還沒去過我家呢,我家也挺氣派。”
餘舟一怔,問道:“你家不是在澡堂後頭嗎?”
“狡兔三窟,那只是我的一個住處而已。”裴斯遠道。
餘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,感覺自己又重新整理了對裴斯遠的認知。
馬車一進了侯府,門房便熱情地迎了上來。
“公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。”門房恭恭敬敬地道:“侯爺最近一直唸叨您呢。”
“唸叨我做什麼?還嫌我不夠惹他心煩?”裴斯遠道。
“那哪兒能呢!”門房忙道:“侯爺在京城就您一個親人,自然是惦記得很。”
裴斯遠伸手將餘舟從馬車上扶下來,又朝門房道:“裡頭是我和餘賢弟送給伯父的壽禮,你著人取下來,仔細著點,別磕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