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才能不放任自己做出什麼混蛋事情來。
偏偏他家餘賢弟總是稀裡糊塗往他無意放下的套裡鑽。
而裴斯遠就像個良心發現的獵人,不惜將他的小獵物一次又一次地從陷阱裡放走。
那日之後,裴父果真收斂了不少。
大概是怕餘舟不自在,每日吃飯都不與他們一起了。
餘舟朝裴斯遠問起的時候,裴斯遠便說對方忙著應酬顧不上回府。
休息了幾日之後,餘舟的身體也漸漸恢復。
依著太醫的意思,他應該適當地出去活動活動,別老悶在府裡。
這日餘舟突發奇想,說想去大理寺看看他們試剖,裴斯遠略一猶豫,便答應了。
此事裴斯遠先前和大夫聊過,大夫的意思是,與其讓餘舟一直不接觸這些事,倒不如適當地讓他知道一些,免得到時候驟然知道真相反而措手不及。
裴斯遠覺得大夫這提議有些道理,今日才同意了餘舟的提議。
“你確定不會害怕嗎?”裴斯遠問道。
“不是說試剖的是牲畜嗎?”餘舟問道:“應該不嚇人吧?”
在餘舟看來,章太醫和仵作們用牲畜試剖,就跟現代社會的醫學生做實驗差不多。
他之所以想來看看,倒也不是好奇實驗的過程,而是想知道他們的進度。
畢竟算著日子,琴師腹中的胎兒已經六七個月大了,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。
“說好了,進去之後你先在外頭等著,我去看一眼,要是不嚇人你再進去。”裴斯遠道。
餘舟點了點頭,跟在裴斯遠身後進了大理寺。
這次的事情,路知南非常支援,先前特意命大理寺調配出了一處地方,供章太醫和仵作他們使用。
裴斯遠帶著餘舟進了那處小院,剛走了沒幾步,便聽到裡頭傳來了一聲動物的嘶叫。那聲音尖利且持續,直往人的耳朵裡鑽,與那聲音伴隨著傳來的,還有屋內之人的驚呼聲。
餘舟聞言面色登時一白,顯然被嚇了一跳。
裴斯遠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按,示意他待著別動,自己則大步進了屋。
緊接著,裡頭的嘶叫聲便停止了。
想來是裴斯遠動手,結束了它的痛苦。
“怎麼會這樣?”裴斯遠看著滿地的血跡和狼狽的眾人問道。
“我們給它餵了藥,又施了針,原想著它能睡夠一個時辰。”章太醫道:“可是沒想到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它就醒了,傷口根本來不及處置好。我們想著再給它施針讓它睡過去,但它掙扎地太劇烈,根本控制不住。”
一旁的一個年輕太醫道:“藥的劑量沒掌握好。用多了怕它睡過去醒不過來,用少了中途就提前醒了……”
“這種事情不可能一次兩次就成功,還是得慢慢來。”章太醫道。
裴斯遠聞言沒有做聲,目光在那具牲畜的屍體上停留了一眼,便轉身出來了。
“怎麼樣了?”餘舟朝他問道。
“沒事。”裴斯遠朝餘舟淡淡一笑,安慰道:“今天就別進去看了吧。”
餘舟大概也能想到裡頭的情形不會太好,所以沒堅持。
“其實這種情況也不算意外。”餘舟道:“畢竟一切都是從頭開始慢慢摸索,任何一個細節出了偏差,都會導致這樣的後果。”
裴斯遠應了一聲,看起來似乎在走神。
餘舟雖然也被嚇了一跳,不過他的情緒恢復得很快。
大概是因為在現代社會生活的經歷,讓他對於“手術”這種事情有著很直觀的瞭解。
他雖然不懂醫學,但也相信,只要“手術”涉及的各個環節的問題都能解決掉,那麼給琴師剖腹一事便不是空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