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他還沒太在意,直到早飯時看到對方眼底一片青黑,不由嚇了一跳。
“你昨晚沒睡好?”餘舟問道。
裴斯遠抬眼看向他, 想起自己昨晚沒睡好的原因, 一臉怨念地道:“我昨晚睡得可好了。”
“可是你這樣子看起來好像一夜沒睡。”餘舟道。
“呵呵。”裴斯遠舀了一勺粥往嘴裡一送,看向餘舟時那表情十分複雜。
餘舟總覺得他今日看起來有點不好惹的感覺,很自覺地閉了嘴沒再追著他問。
當日晌午的時候,陳喧來了一趟。
這會兒餘舟正在屋裡打盹呢, 裴斯遠便帶著陳喧去了書房。
“你面色怎麼這麼差?”陳喧看到他的臉色也嚇了一跳, 問道:“昨晚沒睡好?”
“這麼明顯嗎?”裴斯遠摸了摸自己的臉道。
陳喧打量了他半晌,道:“你看起來火氣很大的樣子。”
裴斯遠無奈道:“連著喝幾天補藥,你火氣肯定也小不了。”
“為什麼要喝補藥?”陳喧不解道。
“陳少卿?”裴斯遠面色一沉, 道:“您大老遠跑這一趟,不會是來關心我的吧?”
陳喧聞言這才想起來正事,將手裡的一份卷宗遞給了他。
“事情基本已經清楚了, 在平西侯府的池塘裡,一共打撈出來了五具屍體。”陳喧道:“依著對琴師以及平西侯親隨的問詢, 基本可以確定這五具屍體分別是先前失蹤的三名小倌,那位蠱師, 以及……讓琴師有孕的那名侯府侍衛。”
裴斯遠隨手翻了翻卷宗, 見裡頭並沒有人提及和餘舟有關的任何線索, 這才稍稍放心了些。
“我聽說你手底下的人又提審過尋歡樓一案的人?”陳喧問道。
“此事我朝陛下知會過, 你不必過問。”裴斯遠道。
“行。”陳喧嘆了口氣, “案子的結論基本也就是這樣了,但是有件事情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思, 那就是……平西侯的身後事,你打算如何辦?”
依著大淵朝的律例, 平西侯害死了數條人命,若他活著定然是死罪無疑。
但他如今死了,治罪是沒法治罪了,唯一需要處置的就是他府上的財產,以及他的喪事。
“依著律例該怎麼辦?”裴斯遠問道。
“依律他所犯乃是死罪,處斬後屍體可由家人領走安葬,但後事只能一切從簡。”陳喧道:“若是無人認領屍首,則會統一拖到郊外的亂葬崗,用草蓆一裹就地埋了。”
裴斯遠面上沒什麼表情,淡淡開口道:“依著規矩辦吧。”
“啊?”陳喧一怔,問道:“你不打算……”
“我不會為他操辦後事。”裴斯遠道,“你也不必來問我的意見。”
“我是想著,你父親應該很快就會來京城,你若是不插手,回頭是不是也不好朝你父親交代?”陳喧問道。
陳喧並不知平西侯朝餘舟做過的事情,自然也不會知道對方曾算計過裴斯遠。
在他看來,平西侯雖然罪無可恕,但畢竟是裴斯遠的伯父,是以他才會有此一問。
“此事我心中有數,你放心吧。”裴斯遠道。
“那行。”陳喧也沒再勸,轉而道:“仵作那邊今日已經和章太醫他們商量過了,章太醫從太醫院裡挑了兩個年輕的太醫協助,說是年輕人敢想敢為,在此事上說不定會有幫助。”
裴斯遠聞言點了點頭,道:“我已經吩咐過楊鳴了,從今日開始便會依著他們的要求,給他們送去試剖的屍體,若有什麼別的要求,你儘管派人來知會我便是。”
“嗯,此事你放心,我也會讓人盯著的。”陳喧道:“若是順利,應該能趕在琴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