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下邊,是他洋洋灑灑的字——陸宴。
“沈姑娘把庫房鑰匙交出來就好,本官找人幫你搬,畢竟京兆府事務繁多,耽誤不起。”說完,他也不等沈甄作答,就揮了手。
外面的侍衛闖門而入。
沈甄看了看手裡的搜查令,心裡暗暗忐忑,忍不住用了些力道,弄皺了紙張。
見此,陸宴再度開口道:“官家之物,不得毀損半分。”
沈甄一僵,手指滯在了原處。
她知曉對方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,想躲是躲不過了,便轉身走回桌案,拉開抽屜,拿出了一串鑰匙,遞給了陸宴。
陸宴一把拿過,前行七步,開了庫房的門,他命令侍衛抓緊搬,自己則留在沈甄旁邊看著她。
生怕她再弄出些什麼致人迷幻的邪術。
半晌過後,他們就將幾個大箱子抬到了室內中央。
其中一個侍衛站出來躬身道:“大人,庫房都已空了,屬下敲了敲牆,並無其他密室。”
陸宴點了點頭,低頭俯視著沈甄道:“你如實回答,就這些了?”
沈甄抬頭看他,目光坦蕩,“原本還有一些,可昨日都被人砸了。”
陸宴回想了一下昨日的場面,“嗯”了一聲。
不一會兒,三位大夫走了進來,他們將那些瓶瓶罐罐一一開啟,聞一下,碾一下,再聞一下,再碾一下,等全部查完,已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。
他們由左往右依次呈報,“回稟大人,扁平罐的這幾個,是上好胭脂粉,乃是女子施妝用的,淺口瓶的這幾個是香髮油,這邊還有些剛做出來不久的口脂。”
另一人道:“我這邊兒都是遠道來的粉,杭州的官粉等。”
最後一人那裡種類最多,他語速稍慢,緩緩道:“我這都是些原香料,有當門子,臍香,肉桂,菊花,茉莉,還有些線香、盤香、塔香、香枕……除此之外,並無其他。”(1)
陸宴身為京兆府的少尹,自然通一些藥理,他耐著性子聽完後,不禁眉頭一蹙,沉聲道:“可是查仔細了?”
三人齊齊點頭,異口同聲道:“都查自己了。”
陸宴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結果的,他用餘光掃了一下沈甄凝重的目色,和微微顫動的小手,當下便覺得,定是有遺漏的地方。
默了一晌,陸宴側頭對著眾人道:“你們先出去,沒我的命令不得放人進來。”
眾人退下後,一時間,屋內只剩他們二人。
陸宴迅速將整間屋子打量了一遍,最終,目光落在了一個鏤空的檀香木矮櫃上面。
上面擺放著兩把扇子,一把是繡著海棠花的蒲扇,一把畫著君安水榭的摺扇。
他上前兩步,拿下摺扇,“啪”地將扇面一合。復又轉身。
沈甄以為方才這就算了完了,見陸宴又衝自己走了過來,不由向後退了一步,道:“大人這是要做什麼?”
陸宴也不與她多說,只用他頎長的身量和久為官者的氣勢將她逼入了牆角。
轉眼的功夫,那暗紫色的官服,離沈甄,就只剩下半尺的距離。
他的聲音薄薄的,就像一股不近人情的涼風,“沈姑娘配合一下本官搜身,胳膊抬起來。”
沈甄到底是侯府嫡女出身,不似尋常女兒家看到官爺就破了膽,她怕歸怕,還尚有一絲理智,“我看陸大人這幅模樣,可不像是來秉公辦事的,倒像是來欺辱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的。”
陸宴聽著她偷換概念,不由譏笑道:“本官如果想欺辱你,自是有千萬種法子,別耍花腔,抬起來。”
沈甄雖然害怕,但仍是硬著頭皮道:“京兆府難道沒有女官嗎?”
陸宴不語,但那冷淡又具有攻擊性的眼神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