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娘能公然逼她喝酒,想必都是趙刺史提前授意好的。
如此一來,便是不喝也得喝了。
沈甄接過,仰頭飲盡。
她從小到大,也就在過年的時候,能抿一口果子酒嚐嚐,如此烈的白酒,真真是遭不住。
一杯下肚,臉都紅透了。
沈甄這樣青澀的果子,於久經風月的趙衝來說,便是最好的下酒菜。
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,又叫浣娘給沈甄滿上了一杯。
沈甄這才明白,趙刺史為何會點名叫她來。
原來是想灌醉她。
她但凡說錯一句,便是傾覆之禍。
雖然大人告訴過自己挺不住了就去摳他手心,但她實在不想拖他後腿。
他們一旦身份暴露,就意味著要儘快離開揚州,如此,她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泓兒和嬤嬤。
沈甄思忖片刻,只好假意摔了個碟子,
隨後趁人不備,撿起碎片。
沈甄在誰也看不到的角度,用碎片紮了扎自己的手臂,放了點血,以此來保持清醒。
趙衝見她醉意上頭,開口道:“秦姑娘是京城哪裡人?”
沈甄道:“妾生於萬年縣,自幼無父無母,被姑婆養大。”
趙衝眼睛一眯,又道:“倒是個可憐見兒的,那你姑婆呢?”
沈甄頷首道:“姑婆去世後,我被兄嫂念出了秦家,流離失所時,多虧衛公子出手相助。”
趙衝晃了晃酒杯,笑著感嘆,“英雄救美,實為佳話。”
男人對身世可憐的女子,大多都有種救世主的情節。聽了沈甄的話,他握著酒杯的手指,越來越緊繃。
二漏時分,小船內的燭火將熄,趙衝看著沈甄的搖搖晃晃的身子,一股火拼了命地朝上湧。
他想著,這樣嬌軟易醉的小美人兒,定是別有一番滋味。
他不好直接奪人所愛,便換了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,“衛公子,覺得浣娘如何?”
陸宴聞言放下酒杯,勾唇道:“自然是花顏月貌。”
浣娘一聽,心裡的一潭死水,不由翻騰出了數朵浪花。
趙衝沒少讓她陪過別人,上至總督府的那位大人,下至衙門裡的縣官。
每一次,她都沒得選,獨獨這回,倒是有了心甘情願的意思。
趙衝連笑幾聲,十分大方道:“衛兄若是喜歡,不妨今夜就宿在畫舫。”
陸宴雖然面色如常,但依照他潔癖的程度,估計心裡已經在犯膈應了。
回想當初,就連沈甄碰了他一下,他都要擦擦手腕。
更別說是同青樓頭牌宿在一處。
他還不至於為國家犧牲到這種程度。
須臾,陸宴一字一句道:“君子不奪人所愛,大人好意,衛某心領了。”
趙衝聽出了他的意思,
他雖然遺憾,但也不想在未結盟之前就生出齟齬,便理解地點了點頭。
酒席散場。
臨走之前,趙衝拍了拍陸宴的肩膀道:“後日我休沐,衛兄若是無事,可以來刺史府上坐坐。”
陸宴道:“衛某定會親自拜訪。”
趙沖走後,沈甄起身就是一個趔趄,陸宴攔腰抱住她。
這才發現,她衣角上,有血跡。
第25章 心疼
船兒緩緩靠岸。
趙衝帶著浣娘走後,沈甄一個趔趄,險些跌坐在地上。
陸宴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的身子,低頭間,忽然發現她的袖口有點點血跡。
他意識到什麼後,連忙掀開了她的衣袖。
果然,這細細白白的手臂上,藏著好幾處細細的傷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