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怨恨之極的光,他突然就扯著嗓子發出一聲淒厲到不像人的慘叫,嘴巴一下大張到了耳朵根,整個人瞬間變的猙獰不堪。
我毫不手軟,一刀捅進他的喉嚨,老羊倌的慘叫馬上終止,渾身抽搐了幾下,腦袋軟塌塌的垂了下來。那一刻,我覺得心神有些不寧,說不上的煩躁,隨手把繩子解掉,想埋了老羊倌的屍體。但是他的屍體應聲落地,立即像是被烈火炙烤的冰塊一樣,急劇的收縮,慢慢的縮成了一個球,身體裡的血肉骨骼彷彿都化掉了,最後只剩下一張枯瘦的皮。
我的心頭咚咚的一陣亂跳,好像揹負上了沉重的負擔,又好像渾身上下的骨頭重了很多,壓的身子發沉。那種變化突如其來,讓我粹不及防,心裡明明覺得不對,但又察覺不出變化的端倪。我穩穩心神,把老羊倌剩下的那張皮埋起來,又弄了冷水,把老蔫巴還有老藏澆醒,兩個人迷糊著坐起來,還不知身在何處。
這個地方我不想久留了,回頭望望已經很遠的鏡兒湖的方向,我心裡隱然覺得,現在可能還不是揭開謎底的時候,但遲早有一天,這裡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。三個人在這兒呆了呆,弄了點有用的東西,老藏又反身出去找駱駝,忙活到了後半夜,我一把火點了幾間小屋,趁夜上路。
越往西走,人煙就越稀少,當時那個年代裡,除了一些公家派出的隊伍,很少有人會涉足這種極其偏遠的地帶。我們走的很辛苦,臨近黃河源,有一個叫圖盧圖的很小的村子,在過去,從這裡經過的藏人稱呼它是帳篷搭出的村鎮。村子雖然很小,但估計是西入黃河源最後一個有人聚集的地方。荒漠戈壁,一條河就是一條生命線,從青海入藏,入新疆,很多人會選擇沿河而行,到河源時再調轉方向。在圖盧圖補充最後一次給養,以後的路,完全荒蕪了,什麼都要靠自己。
“過去吧,這裡人煙還不少。”老藏跟我說,只要有河流,就會有生存下來的契機,但是從很早以前,就有傳聞,在極西的高原雪山裡,有一群馬匪,劫掠過往的行人,襲擊成群的人煙,擄走很多人口,後來實在呆不下去了,原住民才漸漸遷徙。老藏不清楚事情的過程,不過我心知肚明,那是聖域的人外出“狩獵”,劫掠活人回去豢養,然後充當血食。
“你還撐得住不?”老蔫巴適應那種苦寒的環境,就裹著一件皮襖,關切的問我。本來,在我們三個人裡,我的身體是最結實的,然而走了這一路,越來越疲憊,腳步也越來越沉重,每天的正常趕路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,時不時就想倒頭下來好好睡一覺。但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,能調頭返回嗎?我搖搖頭,示意自己沒事,再難也得撐下去。
但是身體的疲憊讓我的心理也產生了壓抑的影響,本來就走的慢,這樣一來更慢了。在大河的中下游,人們看到的是一條奔湧流淌的河,然而只有真正站在黃河源附近的時候,才會驚訝的發現,那條大河的起源地,其實只是幾口泉眼匯聚出來的極小的一條小河。卡日曲,五口泉眼凝生的源頭,在大河的三個源頭裡,卡日曲流域最廣,水源一年四季不會乾涸,這是大河的正源。
河源的後面,就是高原上起伏交匯的群峰,只有到了這裡,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雪山。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群峰,山頂的雪經年不化,白靄繚繞,和頂峰的雲交織成了一團。老藏帶我們到了古宗列渠,據說,那是大河三個源頭其中的一個,事實上,古宗列渠位於一個東西八九十里,南北一百一二十里的橢圓形盆地,這是老藏遠行時走過的最遠的目的地,再向西南的雪峰,他也沒有涉足過。在這種盆地裡,大大小小的水泡子足有上百個,老藏說,這樣的水泡子在當地叫做“海”。像很有名的星宿海,就是因為密佈的海子而得名,那裡的海子多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。
“最後舒緩一下吧。”老藏苦笑著對我們說:“過了古宗列渠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