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滑,只能微微映照出一道模糊的影子。透過這塊古玉,我看到自己的臉的輪廓,那一刻,我終於知道自己之前感覺到的那團沉沉的死氣從何而來。
我的臉被一片黑漆漆的氣籠罩住了,這股氣用肉眼看不到,但是在古玉中折射的一清二楚。這是真正的死氣,一個人一旦被死氣完全包裹,那麼離死就只有一步之遙。當我看到玉中折射出來的那一團黑氣時,尾巴骨上好像微微動了動,嵌在骨頭裡的那顆銀球好像咔的裂開了,裡面的蟲子一陣掙扎,接著就悄無聲息,不知道是跑走了,還是死在了銀球裡。
哐當……
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了,苗玉臉色蒼白,定定的站在門外,她的傷只是皮肉傷,強撐著跑到這裡,不等苗不異說話,苗玉跨過門檻,一把拉住他的袖子,央求道:“阿爸,你救救他好不好?你救救他……”
“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,你是九黎的罪人!好好呆在自己的房裡!不要亂跑!”苗不異板著臉,想把苗玉的手甩開。
“阿爸,求求你,我求求你……”苗玉死死的抓住苗不異的袖子,不肯鬆手,她噗通一下跪在苗不異面前,道:“我以後聽你的話,只求你救救他,阿爸,你救救他好嗎?”
苗玉的臉色和一張白紙一樣,跪在地上哭著央求,苗不異板著的臉開始鬆動,這是他的女兒,捧在手心養了這麼多年,想要狠心也狠不下來。他開始小聲的勸,但是他不答應,苗玉就不起身,兩個人僵持在原地。
“痴兒……”苗不異嘆了口氣,苗玉拽著他的袖子,淚汪汪的望著他,苗不異不忍看自己女兒,把臉轉到一邊,苗玉求的急了,見苗不異始終不肯開口,急怒攻心,本來身子就虛,一急之下,身子靠著苗不異的腿,軟塌塌的倒了下去。苗不異性子沉穩,然而一見苗玉這樣硬生生的昏了過去,心急火燎的就趕緊把她抱了起來。
我躺在床榻上,看著這一幕,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。這不知道是我人生中第幾次品嚐到無奈的滋味,無奈到了極點。我對死亡沒有太大的恐懼,但是這種生離死別一樣的慘景,卻讓我痛不欲生。我望著苗不異抱起苗玉,走出了房門,前額的傷口咔嚓一聲,像是又裂開了一些,劇痛難忍,我的牙齒咬的格格作響,就覺得現在活著,其實比死了更難受。
我不知道一個人躺在這裡熬了多久,眼前一陣清晰,一陣模糊。過了很長時間,苗不異走回屋子,他的臉色比之前有了一些變化,說不出的變化,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和想法,就覺得自己心裡忐忑不安。
“你危在旦夕,除了我們九黎,能救你的人,真的不多了,你要自重。一個人,只有一條命,那是最珍貴的東西。”苗不異道:“你要記住,你的命,是阿玉換來的。”
我心裡猛然一驚,苗不異的話是什麼意思?他到底想說什麼?事情關係到苗玉,我心裡的忐忑更甚,但是不容我再表示什麼,苗不異揮揮手,門外的兩個苗人走進來,合力把我從床上抬起,然後一路走向雷家的中院。那種以前的大院子,一般都是三進,中院住人,還栽著一些花草。苗人抬著我,走到一叢花草後頭,花草後面有一個一米多高的小石頭屋子,屋子顯然是用大石塊臨時壘起來的。石頭屋子掛著一把鎖,靠門的地方,縮著一個老的快要死掉的老苗人。
苗不異跟老苗人說了兩句話,他們用九黎的苗話交談,我聽不懂。老苗人聽完苗不異的話,一直在搖頭,苗不異費了很多口舌,最後,老苗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,從腰裡拿下一把鑰匙,遞給苗不異,自己轉身慢慢走了。
這把鑰匙,是開啟小屋那把鎖的。苗不異用鑰匙把鎖開啟,一直到拉開小屋的門的時候,我才隱約看見,屋裡面只有一口井,那應該是平時雷家取水的水井,但是被石頭屋子給罩在裡面。苗不異親自動手,拉動井口的一條繩子,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