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著一個很奇怪的姿勢。
“你又怎麼了!”我真沒力氣再呵斥她,隨即也停住腳步。
“我踩到什麼東西了……”小九紅不敢低頭,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。
“踩到狗屎了?快走啊!”
“不能走……”小九紅抬頭在四面看了看,一邊看著,臉上的汗就唰唰朝下落:“踩到的肯定是機括,我不敢抬腿。”
我心說麻煩了,小九紅出身排教,排教雖然恨人,但是不能不承認裡面有很多能人,那些專門扎船做工具的匠人們都是巧手,把三十六旁門裡頭的奇淫機巧吃的很透徹。小九紅踩到的一塊地磚微微有些彈性,腳一踏下去,地磚就陷了一截,熟悉機巧的人不用分辨就知道,踩著地磚的腳只要一鬆開,肯定會有什麼隱藏的機括被啟用啟動。
周圍仍然寂靜無聲,事情為難就為難在這裡,因為根本無法預料到會是什麼機括將要啟用。
小九紅自然而然的就感覺緊張,雖然站著不敢動,但是腿一晃,腳下的力道一下子失衡,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間,我聽到兩邊的牆壁轟的一聲,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炸開了,石塊崩裂,一塊接著一塊從牆壁上滾落下來,完整的牆頓時橫著裂開一道十多米長的口子。我本來就緊貼著牆,稍一轉頭,立即從牆壁崩裂的口子裡頭,看見一雙眼睛。
那是雙發灰的眼睛,眼球和眼白幾乎混成了一種顏色,看到這雙眼睛,接著就看到了眼睛下的臉。那是張幾乎沒有肉的臉,臉上撲著一層白白的如同鹼面一樣的粉。我朝後猛的一退,光線一掃,隨後就看到中空的牆壁後面,站著一排排整整齊齊的陰兵。
“你個烏鴉嘴啊!”小九紅也不管什麼機括不機括了,針紮了一樣的跳起來:“你說有陰兵!一下子出來這麼多!”
我的腦子也亂了,之前純屬嚇唬小九紅,隨口說了那麼一句,誰知道竟然真有這麼多陰兵。牆壁崩裂的同時,一排排站在後面的陰兵就動了,從裂痕中伸出手,想把縫隙扒大然後出來。沒有鬼船上的古鐘,誰都控不住陰兵,看著牆壁縫隙裡伸出的密密麻麻的手,我頓時懵了,拖著小九紅就跑。
“大掌燈,你先走!”唐家嬸子抬腳就留到後頭:“我留著,有了意外,也能頂一頂,你什麼都不要管,快走!”
“一塊走,陰兵暫時出不來!”我心裡突然湧動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暖,七門的確是散成一盤沙了,誰也不顧誰,但這個年頭不能說沒有好人。
一句話的功夫,我已經跑出去很遠,這條七八米寬的過道將要到頭了,我心裡不知道是該輕鬆一些還是更緊張一些,但是沒等真正跑出過道,我和小九紅同時看到身邊還沒有完全裂開的牆壁旁,直挺挺的站著十幾個人。高高矮矮,男男女女,都穿著當地喪葬時候的白壽衣,臉上還貼著一張白紙。
十幾個人站的齊齊整整,它們身上的壽衣還非常新,我心裡詫異,卻不敢停留,然而就在我稍稍遲疑的這一刻,平靜的和墓地一樣的過道里,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呼的刮來一陣風,貼著我的臉一吹而過。風並不大,但是從身前吹過去的時候,那十幾個人臉上貼著的白紙晃晃悠悠的被刮掉了。
白紙被刮掉的時候,我的詫異一下子達到了頂點。這十幾個人死相非常難看,但是我還是一眼認出站在最前面的宋百義,他臉上完全沒有一絲血色,微微的發青,眼睛半張半合,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,臉頰上撲著白粉和尺紅。唐家嬸子說的可能沒錯,宋家這老老少少十幾口子全都是被開膛破肚而死的,壽衣下頭的身體被一層一層白布裹的嚴嚴實實。
“宋百義!”我明知道他已經死了,卻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,這怎麼可能?宋家老老少少十幾口子不是擺在抱柳村的靈堂裡頭,馬上就要下葬了?怎麼會被人趕到這個地方來!
頓時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