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河河底的河山大運圖,一旦爆發,改變的不是人的命格,而是這片天地的運勢。好容易世道清平了,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,如果這時候再因為大運轉變而發生什麼天災人禍,有多少人要深陷其中?這真的是一場波及世間的大亂。
“你知道自然道,那麼你知道不知道自然道的天宮在什麼地方?”我問仲連城,苗不異說了,除非找到自然天宮,開啟那道門,才有可能終止大河的變故。我沒辦法,只能四處打聽自然天宮的具體所在。
“我不清楚。”仲連城搖搖頭,我洩了氣,他已經快要死了,連大河河底的終極隱秘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,可能是真不知道自然天宮的位置。
嘎……
就在這個時候,從月光下的夜空遠處,流星一般的飛過來一隻黑鳥,那隻黑鳥體型碩大,跟農戶家養的大鵝差不多大小,叫聲很怪異,黑老鴰一樣的邊叫邊飛,從遠處遙遙的飛到我們上方,急速盤旋了一下。我一抬頭就看到黑鳥的眼睛彷彿兩隻鬼眼,死死的盯住我後背上的仲連城。
“這隻鳥已經發現我了!聖域和九黎的人隨後就會趕過來!”仲連城用盡全力拍了拍我,道:“陳家兄弟,不用管我,我已經是丟了半條命的人了,你走吧!”
“你的傷還有救!”
“救不救,已經無所謂了。”仲連城的語氣有種頹意,他心高氣傲了一輩子,臨到晚年,命數大變,他的信心已經不在了:“陳家兄弟,以後如果……如果還能見到我父親,替我和他老人家說一聲,連城已經……已經盡力了……”
“別丟下他啊,一個人兒,老可憐了。”老蔫巴看不下去了,他心很善,不忍心把仲連城丟在這裡。
“他不是說了,身上有什麼鬼眼攝蹤,遲早要叫人追上的……”雷真人嘀嘀咕咕的,有點不樂意,唯恐會給我們引來大禍。
“近水,你帶他走,我留下頂著!”彌勒趕了上來,他知道,龐大在聖域的烏蘇木裡被困的時候,仲虎曾經死守了兩年,龐家都是知恩的人,現在終於有了報答的機會,彌勒不顧生死,要救仲連城。
真正的七門中人,都是忠肝義膽,受人滴水之恩,必然湧泉相報。我什麼都沒說,把仲連城放到彌勒背上,隨手拿過他手裡的白蠟杆子,猛然一揮,道:“走!”
“那你小心,擋一擋,就過來找我們。”彌勒知道我的本事已經比他強了,所以揹著仲連城飛快的在雪地裡跑。頭頂的怪鳥嘎嘎叫了兩聲,轉頭飛向後方的夜空中。
“這又是何必呢,何必呢?”雷真人滴溜溜轉了一圈,勸道:“對方不知道要來多少人啊,你這是何必呢?”
“無所謂。”我握著兩米長的白蠟杆子,道:“不管來多少人,一棍打死!快走!”
彌勒他們幾個飛快的走了,我一個人站在雪地裡,白蠟杆子斜斜的指向夜空。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等了十幾分鍾,雪地的另一端,隱隱有人影出沒。這些人本來是受了怪鳥指引過來追殺仲連城的,但是還沒跑到跟前,已經看見我穩穩的站在雪地中了。
“不是仲連城嗎!怎麼又變成陳近水了!”來人一共七八個,看到我的時候就懵了,但是驚訝之餘,幾個人都面露喜色,聖主和苗尊可能都已經發話了,生擒格殺我的,會有重賞。
“陳近水,自己投降,還是我們把你綁了?”
“仲連城在什麼地方,那老東西受了重傷,肯定跑不掉的,老老實實說出來,少吃點苦頭!”
我暗自冷笑了一下,這些人還把我當成以前的陳近水。我二話不說,拖著白蠟杆猛衝了過去,對方是有兩個相當扎手的角色,然而身軀裡的力量全部灌注到白蠟杆子裡,揮動之間就好像有一條龍盤在棍子上,迎頭衝上去的一瞬間,一個聖域人的腦袋就被一棍打的稀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