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一個人不方便,專門讓她睡在這小屋裡。我想著老刀子的話,越來越不是滋味,葉子可疑嗎?她有壞心嗎?如果她真想對我不利,那麼我在九黎被苗尊和獨眼邪神圍住的時候,她何必又要出來搭救?
一邊想著,一邊慢慢走向了小屋,在小屋的側窗邊站住了。屋子裡光線很暗,但是我能隱約看見葉子正在熟睡,她蓋著一床薄被,睡的很香,那張隱隱約約的臉上,掛著一絲笑容。我腦海裡的念頭翻轉不定,一會兒覺得這裡面確實有值得懷疑的地方,一會兒又覺得笑容如此純真的人,心性不會陰邪。如此反覆了許久,我微微嘆了口氣,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,總不能武斷的亂下結論,只能暫時對葉子多加小心。
我低頭想了一下,連著奔波,確實有些疲憊,想要先睡一覺,但心裡又裝著事,等到我再次抬頭透過側窗望向葉子的時候,驟然間發現,她身上蓋著的那層薄被,好像充了氣一樣慢慢的鼓了起來。
這個變故讓我心裡一慌,被子下頭好像有什麼東西,正慢慢的一點一點變大,然而熟睡中的葉子一無所知,依然睡的死沉死沉的。一時間,我手足無措,轉身想把譚小秋喊過來,讓她進去看看。
但是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,我的瞳孔猛然縮了一圈,從那床薄被下面,慢慢的伸出一隻漆黑的手。葉子軟軟的手垂在床邊,那隻黑漆漆的手一下把葉子的手抓住了。
看到這兒的時候,我再也顧不上喊譚小秋,直接就從側窗翻了進去,兩步跑到床邊。那隻黑漆漆的手抓著葉子的手,抓的很緊,葉子仍然毫無知覺,但是嘴角的笑容已經凝固了,眉頭微微皺起,身體在輕輕的扭來扭去,就好像熟睡中的人受到了魔怔。我衝到床邊的一刻,還能看見薄被下面鼓起的那一團東西隨著葉子在扭動。
不由分說,我一下就掀開了被子,被子被掀開的同時,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腳底板,不知道是驚還是怕。
我看到一個渾身黑漆漆的人,正趴在熟睡的葉子身上,我把被子掀開的時候,這個黑漆漆的人轉臉朝我陰陰一笑。這個人和葉子長的一模一樣,但是葉子的面板白如冰雪,這個人卻黑的像是墨染出來的,她的面板一片烏黑,脖頸上有一片葉子的印記,她陰森一笑,露出兩排慘白的牙齒,眼珠就像鑲嵌在死肉上的兩顆白石子兒,冰涼到沒有一絲溫度。一黑一白兩個相同的人,以這種方式上下疊加在一起,那樣子說不出的詭異,就如同睡夢中被惡鬼壓身了一樣。
但是這隻惡鬼,卻讓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。
我根本顧不上想那麼多了,抬手就抽了過去。黑漆漆的人呱的笑了一聲,不等我的手掌抽到身上,她已經在笑聲中唰的消失了,消失的無影無蹤,非常徹底,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。
黑漆漆的人一消失,正在微微扭來扭去的葉子也隨之安靜下來,這麼一會兒的功夫,她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片冷汗,輕輕的轉了個身,繼續入睡。我沒有驚醒她,仔細的望過去,但是僅憑肉眼觀察,我看不出她是否有轉生印。
那個和葉子長的一模一樣的黑漆漆的人,到底是個什麼東西?她一直都跟著葉子?我也覺得渾身上下冷汗不斷,然而對葉子的那些懷疑,瞬間就減少了。如果葉子不是呆呆傻傻的,她會不清楚這件事?不清楚這個黑漆漆的人的存在?
我的睡意完全打消了,輕輕搬了把椅子,就坐在葉子床邊。思來想去,我總覺得葉子離奇又巧合的出現,不會和那條漆黑的影子沒有關係。那影子到底會是什麼?我想了半夜,卻沒有找到答案。但是我清楚,這個東西必須要弄清楚。我坐在床邊,全神警惕,頭頂和肩膀的陽火不斷的四溢,後半夜很平靜,葉子也睡的非常安穩,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。
天色剛剛泛亮,葉子朦朦朧朧醒了過來,她看見我坐在床邊,臉上閃過了一絲驚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