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釺慢慢的挖出來,如果遇見了真正長了千年以上的老參,就得小心行事。傳說那種老參已經成精了,這邊下鏟子去挖,轉眼間就會跑的無影無蹤,追都追不及,速度快到極致。所以,那種千年老山參,需要先用一根紅頭繩綁了,山參被紅繩綁住,遁地無門,可以一口氣挖出來帶走。
藥王廟的人常年收購採集藥材,經驗是很豐富的,大興安嶺長白山一帶,是一座天然的大藥庫,那邊天氣寒冷,藥材生長緩慢,從發芽到成材,動輒數十上百年,甚至更久,時常都有藥王出土。老蔫巴身上一股淡淡的藥氣,再加上種種情況,雷真人立即作出判斷。而老蔫巴又不善撒謊,一猶豫,其實就等於承認了雷真人的猜測。
“七兩參,八兩寶,過了一斤就無價。”雷真人衝我擠眉弄眼,道:“這老蔫巴至少也是長了千年以上的,這次算是發了!”
老蔫巴隱約聽見雷真人的話,雙手籠著袖子,可憐巴巴的蹲在地上,一臉無奈和哀求。他被紅頭繩綁的很難受,一步都不能動,像一塊被仍在案板上的肉,怎麼切怎麼割,都要看廚子的意思。雷真人眉飛色舞,那樣的老山參已經算是神藥了,雷真人一邊說嘴角一邊流口水,那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抓著老蔫巴啃一口。
“算了吧。”我想了想,就搖搖頭,不理會雷真人的話,這樣的老山參在內地很少見到,除了跑的快,沒有別的本事,也不會去害人。就算把這株老山參據為己有,用處也不大。想著,我就要解開老蔫巴身上的紅繩子。
“別動!”雷真人趕緊攔住我,道:“解開繩子,咱們就追不上他了。”
我不聽,只是覺得老蔫巴可憐。聽著我們倆的爭執,老蔫巴都快哭了,道:“俺幫你們找紫獨活啊,要俺幹哈都行,別把俺送到藥鋪子裡頭去……”
這麼一說,雷真人也說不出什麼了,搶藥王廟的人,本意就是為了換紫獨活。老蔫巴看著太可憐,我和雷真人僵持了一會兒,他才無奈的擺擺手。我解開老蔫巴身上的紅頭繩,老蔫巴頓時得了自由,身子一下就挺直了,在原地來回跑了幾圈,快的晃眼。雷真人緊跟著老蔫巴,可能是怕他跑掉。
“放心,俺們那嘎達都是實誠人,說一不二,不興糊弄人的。”老蔫巴撒了一圈歡,放緩步子,精神一下就好了很多:“俺去給你們找紫獨活,赤練子見了俺都不咬的,關係老好了。”
老蔫巴和個老小孩兒似的,估計是從小就長在老林裡,沒有接觸過外界的人心,無憂無慮,被放了就很開心。我們三個把箱子就地埋了,又轉移了個地方,雷真人顯得有點鬱悶,好像到嘴的肥肉又長翅膀飛了,拿出酒壺喝悶酒,老蔫巴迷糊著眼睛跟他討酒喝。
“給給給!都給你!”雷真人直接把酒壺塞給老蔫巴,轉過身生悶氣。
老蔫巴也不客氣,抓著酒壺咚咚的灌了幾口,一張老臉頓時紅撲撲的,扯著嗓子唱道:“我滴家在東北,長白山上……”
鬧騰了半夜,老蔫巴的酒也醒了,雙手窩在袖子裡,道:“你們這嘎達都是沙土地,不長獨活,俺得跑遠一點,過上月把地,再來這裡碰個面,俺不坑人的,成事不成事,都來給你們個交代。”
“信得過你。”我越看老蔫巴也有趣,十足的孩童心性,沒有什麼心機。
“那俺走了。”老蔫巴把酒壺還給雷真人,剛轉身走了幾步,又折身回來,搖頭晃腦想了想,道:“心裡老是不得勁,紫獨活還沒找到呢,總是欠著你們點什麼。”
說著話,老蔫巴捲起褲腿,用力揪下幾根腿毛,疼的直咧嘴。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,他捏著硬生生揪下來的腿毛,在我和雷真人腿肚子上拍了拍,頓時就噓了口氣,如釋重負。一邊轉身一邊對我們揮手:“走南闖北的,打不過就得跑,俺都讓人追慣了,也跑慣了,啥都不說了,過上一個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