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玉斬釘截鐵般道:“阿爸!我被人欺負了!你管不管!你管不管!”
“不是我不管……”
“你不管我!何必生下我!”苗玉和小九紅一樣,一旦發了脾氣,就完全沒有道理可講,一連串的質問咄咄逼人。
“不要這樣蠻不講理……”苗不異處事沉穩,但是一看苗玉發了脾氣,也有點心亂,耐心的想要勸說。
“阿爸!你和九黎其他人有什麼區別!口口聲聲滿嘴的道理!做的卻是見死不救的事!你說!我從小沒了阿媽!我阿媽是不是也是這樣被你逼死的!你說……我沒有阿媽,你又不管我,是想要我走嗎?想要把我扔了嗎?”苗玉既急,又委屈,說著眼睛裡就閃動著淚花。
苗不異不再還嘴,低了低頭,轉身對重瞳和異眼道:“這個女兒,我管教無方,這次的事情,行個方便吧,恩情,我都記在心裡……”
不等苗不異把話說完,苗玉扶著我拔腳就走,重瞳和異眼心裡不甘,但是苗不異就在中間擋著,這是九黎總掌壇的嫡親兒子,不說他本人有多大的本事,就憑這個身份,已經讓人不敢妄動。
片刻間,苗玉扶著我從濃霧走到了邊緣,十多個苗人都守在哪兒,把苗玉護住,出了這樣的事,他們不想再在這裡逗留,轉身就走。走了不多遠,苗不異從後面趕了上來,他什麼都沒說,只是微微嘆了口氣。
我暫時安全了,但是爹還有七門其他的人卻兇吉難料,然而我沒法再說什麼,能救我出來,已經讓苗玉跟聖域的人險些翻臉。
一行人匆匆離開,走的很快,從連環山一側繞遠路走出去,又爬過故道,一路走到了河灘。我的狀況很不好,神智一陣模糊,一陣清醒,腦袋沉的彷彿有幾百斤,抬都抬不起來,後腰的傷口痠麻直通到每根骨頭的骨髓裡。
“阿爸!你看看他!看看他這是怎麼了!”苗玉不肯讓別人動我,始終自己扶著我走,她轉臉間可能察覺到我身上的異狀,猛然一聲驚呼,急切的呼喚苗不異。
苗不異從後面走上來,上下打量我一眼,又翻翻我的眼皮,看看後腰上的傷口。他想了想,道:“聖域的八蟲噬腦。”
“什麼是八蟲噬腦!?阿爸!你救他!你快救他!”
苗不異一邊觀察我的情況,一邊跟苗玉解釋,我迷迷糊糊的,能聽出八九不離十。聖域和九黎一樣,有古老的蠱毒蠱術,他們不如九黎那樣精研巫毒,但有的古法傳襲了千年。這種蟲蠱從二十四種異變的蟲子裡挑選八種,制蠱入體,人只要還活著,血液還能流動,蠱蟲就會不停的活動,漸漸湧聚到頭部附近,吞噬一部分人腦。中蠱的人不一定會死,卻會失去正常的思維神智。
那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事。
“阿爸!你快救他!”苗玉什麼都不顧了,拽著苗不異苦苦哀求。
“一時半會之間,弄不清到底是那八種蟲,擅自解蠱,會有後患,抬回去,我和尼貢商量一下。”苗不異從身上掏出一小顆只有黃豆那麼大的黑球,放在我鼻子尖輕輕搓動,黑球冒出一股看都看不見的煙,我覺得鼻子發癢,像是有什麼東西隨著煙氣爬了進去,一直到整個黑球完全化光,苗不異才收手道:“給他下了龜息蠱,讓他假死,血流的很慢,八蟲蠱就發作的慢一些,抬著他,走吧。”
有人接替苗玉,把我扶了起來,九黎的龜息蠱蟲入體之後,整個人就會漸漸陷入假死狀態,這是九黎不傳的秘術,中蠱者和真正死去也沒有什麼區別,前後一連持續七天,一般的人絕對察覺不出。過去的南疆九黎,一直是流放犯人的地方,有些犯人為了逃脫,會暗中找苗人給自己施這種蟲蠱,假死之後,罪籍撤銷。
“阿爸,你不要害他。”
“孩子,我不會。”苗不異摸摸苗玉一頭烏黑的頭髮,嘆了口氣,道:“只是,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