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步,手裡的鐵鍬已經斷了。
那道影子只是微微晃了晃,我趕緊把瓶子擰好裝起來,手電照過去的一刻,我看到那影子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爛掉了,斑駁不堪,沾滿了黃沙,它的臉就像一塊木頭,只有兩隻眼睛,微微閃動一種淡淡的光。
“什麼人!”
“這不是人!”彌勒噓了口氣,把手裡半截鐵鍬把緊緊握住,道:“是屍!”
轟……
在我們對話的這短短一剎那間,這道身影的頭頂,肩膀,轟然升起了三團好像隱隱約約跳動著的火。這一幕立即把我驚呆了,像老鬼那樣陽氣很重的人,或許在陰慘慘的地方發怒,身上的三把火講會若隱若現,但屍體身上的陰氣最重,連陽光都不能見,這具屍體身上,怎麼可能會有陽火!
完全沒有任何時間思考這些,這種已經可以隨意活動,行動如飛的屍體,叫做屍魁,跟那隻將要得道的紅眼老屍無法比擬,但也非常要命。我和彌勒轉身想跑,但是一抬眼看到前面一具一具死在半途中的金窯淘金人的屍體,立即就明白,肯定全部是讓屍魁弄死的。
屍魁肩頭和頭頂冒著沖沖的陽火,一下從後面躍過頭頂,擋住了去路。我拿起鎮河鏡,但是這隻帶著陽火的屍魁沒有半點畏懼,鎮河鏡鎮壓百邪,剋制陰物,然而對這隻屍魁不起半點作用,我一時間就分辨不清楚這到底是人還是鬼,這世上沒有什麼陰物能夠承受陽火的。
鎮河鏡和打鬼鞭沒有半點用處,只能靠赤手肉搏去對付這隻屍魁。彌勒抖抖身子,喝道:“水娃!我纏著他,你快出去!別把瓶子丟了!”
“不行!”我根本沒有猶豫,七門的長門龐家都是這種脾氣和秉性,凡事把活路留給別人,死路留給自己。
兩個人接連閃了幾下,那隻屍魁幾乎和活人都沒有什麼區別了,舉手投足間力大無窮,周身結實的像是一塊鋼板,刀子都捅不穿,把我們纏的走都走不脫。我把打鬼鞭拿住,尋找機會,想用三花綁把它給纏死,但是屍魁一折身,腰桿子生生的扭了九十度,一把就朝我小腹抓過來,彌勒急了,什麼都不管,衝過來緊緊抱著屍魁朝後拖。
那東西力氣太大了,我就地一滾,躲過這致命一擊,屍魁猛然一抖腰,彌勒整個人像是一顆彈丸,被撞出去很遠,倒在一片碎骨中。緊跟著,屍魁的嘴巴里噴出一股藍幽幽的火苗,火苗在空氣中蜿蜒,像是一條摸不著形跡的蛇,嗖嗖的閃動,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,彌勒猛的跳了起來,藍幽幽的火苗附著到他身上,燒的很快,隨即就從鼻子耳朵裡躥出藍色的火光。
“陰火!”我心裡一沉,這隻屍魁到底什麼來歷,身上帶著陽火,竟然還有陰火。這種陰火是屍體自身的陰氣凝聚起來的,比陰山道的陰火更純粹。彌勒在地上來回打滾,陰火上身,不是在燒,而是在抽,把人體內製衡的陰陽氣破壞掉。藍色的火苗跳動中,彌勒身上那股陰氣已經壓不住陽氣,他的肩膀頭頂頓時也呼的升騰起三團若隱若現的陽火。我兩步衝過去,把鎮河鏡塞過去:“拿著!”
鎮河鏡鎮壓百邪,我不知道有用沒用,但塞給彌勒,總會好一點。他仍然在翻滾,卻忍著不肯出聲,我拎起另一半砸斷的鐵鍬,就打算過去跟屍魁拼命。彌勒勉強爬起來,身上的陰火陽火爭相跳躍,藍光紅光交成一片。
“你出去,讓老雷和小敏留一個金窯的活口!”彌勒大喊道:“我身上有續命圖,不要緊!快給我走!”
我的腦子一清醒,頓時想起了續命圖。河鳧子如果用掉續命圖,就等於失去了最大的依仗,但總比徹底死在這裡強。彌勒可能打定了必死的信念,也沒有什麼章法了,衝過來扭著屍魁滾成一團,隨手抓起身邊的石塊,照著腦袋不停的砸。
我趕緊就轉身朝地洞的洞口跑,想出去先和雷真人還有唐敏知會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