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的我,年少無知,總覺得遇見一件事,就要搞個水落石出,但是現在想想,真是傻的冒泡,人,有時候還是要糊塗一點,因為如果當你把所有秘密都弄個一清二楚的時候,可能就是對一切都徹底絕望的時候。
很多謎底,都是我們脆弱的心靈無法接受的。
金寶又不說話了,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。我忍不住又問道:“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?金寶你說句話,村子裡其他人現在都在哪兒?你知道不知道?”
“村子裡其他人,都在。”金寶被問的沒辦法了,抬起頭看著我,在月光的照耀下,我突然發現他好像蒼老了許多,我們兩個年齡大小是差不多的,他就比我大個兩三歲,但是隱隱約約的,我看到他額頭爬上了幾道皺紋,黑髮間多了幾根白頭髮。
“他們都在哪兒?”
“你真想知道,那就跟我來吧。”
金寶站起身,回去看了他老婆娃娃一眼,然後帶著我朝剛才來的地方走。那片空地的一端,幾十個剛剛換上衣服的人仍然死氣沉沉的站在那兒,一動不動。金寶沒理他們,繞過人群,接著朝前走。我總覺得膈應,一接近這些人就忍不住頭皮發麻。金寶對我說,沒事,這些人不會怎麼樣。
走出這片空地,又走了大概半里地,就離開了村子。遠遠的,我看到了一片水窪,每年黃河汛期漲水的時候,河水往往會掙脫河道的禁錮,流的到處都是,遇見比較低窪的地方,河水就淤積在裡面,形成這樣的水窪,不過水窪的水是死水,過段日子就會幹。眼前那個水窪約莫有三四十米長,水乾的差不多了。
金寶一直帶我走到水窪邊上,用手在土裡刨了刨,土只有薄薄一層,下面是一塊很大的木板子。拿掉這塊木板,就露出一個大洞,黑乎乎的。這個洞口一露出來,我腰裡的打鬼鞭就好像隱隱約約動了一下,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。那種氣息讓人從頭到腳都感覺不踏實,但是裡面太黑了,月光透不進去,我也看不到洞裡有什麼。
“進來吧。”金寶抬手舉起手裡的油燈,光線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地方,我看到那個洞應該是人挖出來的,從水窪邊上斜斜的挖下去,一直延伸著,好像直接就挖到了水窪的正下方。
“這是什麼地方?”我心裡發憷,儘管知道金寶不會坑我,但那股陰森森的氣息真的讓我感覺很不適應。
“有的事兒我說也說不清楚,說了你不見得信,自己親眼看看,比我說一萬句都強。”金寶彎腰鑽進洞口,在前面舉著燈,道:“村子裡的人,都在這兒。”
“那就去看看。”我不再猶豫了,金寶已經把話說成這樣,如果我再推三阻四疑神疑鬼的,那就是對朋友的不信任,會讓對方心裡憋屈難受。
從洞口鑽進去之後,裡面的洞就寬了,兩米多寬,三米多高,人可以輕鬆的走過去。和我想的差不多,洞肯定是斜著挖到水窪下面去的,雖然洞裡沒有風,但一走進去就感覺很冷,好像鑽到了一個冰窖裡,周圍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,難聞的緊,讓人感覺彆扭。
我一邊走一邊默默的估算著洞的長度,順著洞走下去大概有十幾二十米左右,眼前一下子豁亮了,空間變的很大,像一個地底的大屋子,長寬都有三四十米左右,和地面上水窪的面積差不多。裡面很黑,金寶換了一把手電筒,光線照射出去的時候,我看到前面影影綽綽的站著許多人。
“他們都在這兒。”金寶依然慢慢的帶路,走到這兒的時候,我已經感覺不正常了,那些人影子都靠著洞壁,一個挨著一個,站的整整齊齊。他們都穿著嶄新的白土布褂子,臉衝著牆,我能看到的只是背影。
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從腳底板直衝到頂門,如果不是金寶就在身邊,我說不定會撒丫子就逃回去。
“這是賀老實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