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誰有此殊榮進入密室選東西呢,往常賞給下人的東西都是從乙字倉庫拿的,送人的寶貝是從甲字倉庫取的,唯獨這一間密室,雖未排上名號,卻儲存的全是王爺的“心頭好”,王爺沒事就會來這裡轉轉,幾年過去,原先稀稀拉拉三兩個櫃子,也增多到了二十個櫃子,每個櫃子都擺滿了價值不菲的古玩古董,小主子隨意挑個什麼啊,都賺翻了。
望舒噠噠噠噠地跑了進去,望著第一排貨架上的金孔雀:“這是什麼雞?怎麼長這麼長的尾巴毛?”
劉太監噗嗤一聲笑了,解釋道:“回小姐的話,這不是雞,是孔雀,一種飛禽,雄孔雀能開屏,開過之後尾巴像一塊天然的屏風,很是漂亮,故而有孔雀開屏之說。”
“它怎麼不開呢?”望舒看著它收攏的藍色小尾巴問。
“這……”
景雲道:“它要求偶了才開。”
“求偶是什麼?”望舒追問。
景雲想了想:“男人追求女人,想和她做羞羞人的事,就是求偶。”
望著似懂非懂地問:“像冥叔叔和孃親那樣嗎?”她壓低了音量,湊近哥哥耳畔道:“我看見冥叔叔偷親孃親啦~”
她自以為聲音很小,但密室這麼靜,所有人都聽見了!
“咳!”劉太監嗆到了,當著你們父王的面談論這些真的好麼?你們考慮過你們父王的感受麼?不怕你們父王的心靈受到衝擊麼?
劉太監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表情,嚇得生生縮回了脖子。
望舒不知自己把胤王氣得夠嗆,興沖沖地去拿金孔雀,她個子不高,踮起腳尖還是拿不到,她倒也聰明,抓了個觸手可及的花瓶倒放在地上,踩著花瓶底,去夠金孔雀。
那個花瓶可是前朝皇室的東西,據說是最後一任皇帝逃亡時當掉換了銀子的,胤王花了幾萬兩銀子才輾轉買到手,這小丫頭就當個腳蹬踩在腳下了!
劉太監一陣心驚肉跳,忙走上前道:“小姐,快下來!當心摔著!”
望舒原本已經夠到金孔雀了,被他這麼一嚇,小身子一抖,小手也跟著一抖,將金孔雀從櫃子那頭推了出去,金孔雀嘭的一聲砸在地上。
“我的孔雀!”望舒撲過去搶,但隔著一整個大櫃子,金孔雀沒搶到,反倒把櫃子壓倒了,櫃子又壓倒了另一個櫃子,一個櫃子又一個櫃子,很快,密室的櫃子就如同多骨諾米牌一般嘩啦啦地倒下了。
瓷器玉器金器,紛紛跌落,碎的碎,裂的裂,一片狼藉。
劉太監傻了眼。
望舒從亂糟糟的兩排櫃子裡鑽出來,舉著已經扭曲變形且沒了尾巴的金孔雀,笑眯眯地道:“我的孔雀!找到啦!”
你“父王”也快被氣死啦……
……
闖了禍的小包子再不被允許走出庭院一步,胤王回書房吐血三升,劉太監勸也不是,不勸也不是,如果說這是討好皇帝的代價,那麼這代價也太大了,滿滿一屋子古董,碎了大半,加起來的損失超過數十萬兩,隔著屏風劉太監都能感覺到胤王的心在滴血,偏偏那熊孩子又是自己的親骨肉,打不得也殺不得——
劉太監看著主子那張恨不得殺人的臉,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:“小……小姐估計嚇壞了,奴才去瞧瞧。”
被“嚇壞”的某小姐此時正坐在庭院的鞦韆上,拿著一塊紅豆酥,自己吃一口,喂金孔雀一口,方才還吃不下飯的,這會子把滿滿一桌子點心全部掃進肚子了。
月黑風高。
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胤王府附近的轉角,陳大刀扯了扯身上的夜行衣:“幫主,真的要這麼做?”
喬薇繫上黑色面紗,也穿著夜行衣的她只露出了一雙犀利深邃的眼睛:“硬闖不行,只能智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