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倒是沒被喬薇的病灶嚇到,十分鎮定地開了藥方,羅永志又趕回鎮上抓藥,可令人絕望的是,就算給喬薇換了藥,她的症狀也沒有絲毫好轉。
她的體溫還在攀升。
冷帕子放頭上,眨眼就熱了。
羅大娘急的團團轉。
七娘也是束手無策。
碧兒穿了衣裳,從望舒房中出來,看著一籌莫展的三人:“夫人還沒好嗎?”
羅永志蹙眉:“鎮上還有個周郎中,我去找他!”
這時候,也只能病急亂投醫了。
若喬薇清醒著,定不叫這周郎中來,因為就在景雲與望舒生病的那次,周郎中便將風熱誤診為風寒,開的方子不對症,倆孩子深夜燒得一塌糊塗。
索性周郎中一聽是個嚴重的傳染病,嚇得夠嗆,沒跑來禍害喬薇。
羅永志再一次從鎮上歸來時,天都亮了。
望舒與景雲頭一天沒與孃親睡,老不習慣了,兩個人躺在床上,大眼瞪小眼,半夜才睡著,天矇矇亮,又不約而同地醒了,連最愛賴床的望舒都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。
“孃親。”兩個小包子手拉手走去喬薇的屋子,被七娘攔在了外頭,“你們可不能去,夫人生病了,會過了病氣給你們。”
“我們又不怕。”望舒看向哥哥,“對吧哥哥?我們不怕生病。”
景雲鄭重道:“嗯,不怕。”
七娘的心被兩個孩子暖到了,撫了撫二人的小肩膀,柔聲勸慰道:“我知道景雲和望舒很勇敢,不怕生病,不怕吃藥,但你們孃親怕,你們想想,你們生病的時候她是不是很難過?她一個人照顧你們兩個人,是不是很辛苦?”
望舒沒了印象,景雲卻是記得年前那一次,孃親前面兜著妹妹、後面揹著他,一人徒步十里,從村子走到鎮上求醫,那時孃親的身子還不好,好幾次醒來,他聽著孃親粗喘的呼吸,都覺得孃親快要不行了。
後面又上了京城,四處求醫。
他心疼那樣的孃親。
他再也不想生病,不想孃親那麼累了。
“妹妹,我們等孃親好了再來看她吧。”景雲忍住想撲進孃親懷裡的衝動,拉著望舒回了屋。
七娘鬆了口氣。
碧兒去給孩子們洗漱,順便做做一家人的早飯。
“這可怎麼辦?”坐在屋內,羅大娘一籌莫展。
“要不,還是把土郎中叫來吧?”羅永志說。
“他不是說不會治嗎?”羅大娘道。
羅永志想了想:“隨便做點什麼,總比我們幾個睜眼瞎強。”
於是還在被窩裡做美夢的土郎中又被羅永志撈過來了,土郎中真不想來啊,可羅永志一開口就五兩銀子,乖乖,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錢!很無恥地帶著什麼都看不好的醫術上山了。
土郎中看了喬薇與藥房大夫的方子:“夫人的方子更為妥帖一些,換回夫人自己開的那副藥吧。”
羅大娘蹙眉道:“這藥沒用啊,她喝了晚上就癱下了。”
土郎中嚴肅道:“那我問你,她是喝了自己的藥高熱得厲害,還是喝了藥房大夫的藥高熱更厲害?”
羅大娘仔細回想了一番:“藥房大夫的。”
土郎中的手背在手心一拍:“那就是了嘛!藥房大夫的方子更不對症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