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燕飛絕先是一愣,隨即驚喜地笑了:“不愧是景雲啊,居然從那麼多夜羅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!我們也趕緊去找吧!別叫那夥夜羅人捷足先登了!”
……
景雲將最後一片橘子皮插在路邊的小樹枝上時,三個人都累得走不動了,不遠處有一間黑漆漆的小土屋,這樣的土屋在逃跑的路上已經看見了好幾個,應是最初為方便守林採礦而臨時搭建的,開礦的人走了之後,屋子也全都廢棄了。
荀蘭擦了擦額角的汗水:“進去歇會了吧,我們走得夠遠了,休息一晚,明早再動身。”
鎏哥兒累得不想動了,一把撲倒在荀蘭的懷裡。
荀蘭半抱著他進了屋。
景雲也跟了進去。
小土屋不大,一間堂屋,一間臥房,後院連著一個雞舍與半露天的廚房,屋子裡已不剩什麼傢俱,但還有些破舊的褥子與乾草,荀蘭與鎏哥兒都是嬌生慣養大的,看著這麼破舊的住處,竟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。
景雲在比小土屋更破舊的地方住了兩年,曾經連張床都沒有,只能睡在鋪了乾草的地上,故而對這樣的地方沒多少嫌棄,也沒什麼大不了。
他拉開滿是灰塵的櫃子,將一床潮溼的舊棉被抱了出來,丟在乾草上:“鋪。”
荀蘭淡淡地睨了景雲一眼,這個時候,景雲可真不像個孩子,那深邃的眼神,冰冷的氣場,甚至眉心那股不容置喙的威壓,都像極了姬冥修。
“鋪,床。”景雲一字一頓地強調。
“我來鋪!”鎏哥兒蹦上了床,揮舞著小爪子去捯飭一團滿是潮氣的棉被,荀蘭將鎏哥兒抱了下來,動手把床給鋪了。
只是棉被上發黴的味道太大,她忍不住嫌棄地皺起了眉頭。
景雲二話不說地跳上床,抱緊書袋,閉上眼睡了。
鎏哥兒見景雲睡了,也爬上去,小腦袋挨著景雲,打了個呵欠,沉沉地睡了。
月牙兒隱入了雲層,最後一絲月光也看不到了,小土屋徹底黑了下來,伸手不見五指。
荀蘭靜靜地坐在床前,望著無盡的黑暗,眸光深邃。
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,久到這間屋子都似乎被時光給遺忘了。
鎏哥兒是在一陣顛簸中醒來的,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孃親抱在懷中,孃親抱著他,不停地朝遠方奔跑,他揉了揉眼:“我們去哪兒啊,孃親?”
荀蘭喘著氣道:“回家。”
“景雲呢?”鎏哥兒打著呵欠問。
荀蘭沒有回答。
鎏哥兒眨巴了一下眸子,陡然從迷迷糊糊的意識中清醒,四下看了看,沒有發現景雲,撲騰著小腿就要想下來。
荀蘭氣喘吁吁道:“別動!娘快沒力氣了,你再動,娘就抱不住你了!”
鎏哥兒推著她道:“我不要你抱!你放我下來!”
荀蘭低叱:“你別鬧!”
鎏哥兒死命地掙扎:“你放我下來!我要下來!”
荀蘭抱不住了,手一鬆,鎏哥兒自她懷裡滑了下來,不待她喘上一口氣,鎏哥兒推開她,拔腿就跑!
她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,壓低了音量道:“你去哪兒?”
鎏哥兒掙扎:“你放開!我要去找景雲!”
荀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:“你小聲點!”
鎏哥兒:“我不!”
荀蘭又氣又急,死死地抓住他領子低聲道:“你找他做什麼?都這麼晚了,你知不知道這麼跑回去會很危險的?”
鎏哥兒倔強地說道:“我就是要找景雲!”
“你……”荀蘭一口氣堵在了胸口。
鎏哥兒咬上她的手,她痛得手一縮,鎏哥兒趁機跑了出去。
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