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出現在四合院,下人們全都驚呆了。
綠珠張大嘴,半天講不出話來,還是廚房的楊師傅年紀大,沉得住氣,將老夫人迎進了院子。
院子裡嚇呆的丫鬟婆子們呼啦一下圍了上來。
“綠珠!老太太怎麼來了?”
“她不會是來查崗的吧?”
“她會不會發現主子在這裡養了個女人?”
大家七嘴八舌,說得綠珠心裡一陣咯噔,綠珠按住怦怦跳動的心口:“你們該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,像往常那樣,老太太不管問什麼,都不要扯到夫人頭上,實在逼得緊了,只說是十七的朋友就是了。”
姬老夫人走進東廂,一隻腳剛跨國門檻,綠珠扶住了她:“老太太,東廂還沒打掃呢,您先在少爺的書房坐會兒。”
姬老夫人笑道:“打不打掃都是他的屋子,我又不嫌棄。”
綠珠看了楊師傅一眼,楊師傅愛莫能助,綠珠垂眸,笑了笑,扶著老夫人道:“這不是怕您怪罪奴婢們辦事不得力嗎?您快請。”回頭望向門外,“鴛鴦,給老太太泡壺茶來!”
“是!”鴛鴦去泡茶。
姬老夫人在官帽椅上坐下,四下打量著屋子,說道:“綠珠啊,那牆上貼的是什麼東西?”
綠珠硬著頭皮道:“是……畫。”
小望舒的塗鴉,亂七八糟的,活似鬼畫符,主子卻讓人裱起來掛牆上了。
姬老夫人笑容不變:“是畫嗎?我怎麼瞅著像孩子隨手塗的。”
綠珠道:“是十七塗的。”
姬老夫人犀利的目光落在梳妝檯上:“那些胭脂水粉又是怎麼一回事?也是十七的?”
那些都是她為夫人準備的,夫人幾乎沒動過,但主子似乎很喜歡屋子裡放著夫人的東西,她便沒有撤掉。
綠珠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冒:“回……回老夫人的話,是奴婢的。”
姬老夫人笑得越發燦爛了:“你的東西怎麼跑到冥修屋裡來了?冥修寵幸你了?若真是這樣,那我得給你個名分才好。”
綠珠嚇得花容失色!
姬老夫人給榮媽媽使了個眼色,榮媽媽上前,掀起床上的褥子,一層、兩層、三層。
冥修與十七都愛睡硬床,底下的墊褥不會超過一層。
傻子也看出東廂的不是姬冥修了,或者,不止姬冥修,綠珠的一張臉變得慘白,她從沒想過老夫人會有找上四合院的一天,簡直殺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。
姬老夫人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:“還要繼續裝嗎,綠珠?”
綠珠忍住心口翻滾的巨浪,語氣輕柔地說道:“老夫人,是十七的朋……”
“還給我狡辯!”姬老夫人一巴掌拍上桌面,“我老了,你們一個個兒的就不拿我當回事兒,是不是?”
綠珠跪下,誠惶誠恐道:“奴婢不敢。”
她一跪,院子裡的下人也紛紛跪下了。
姬老夫人冷哼道:“你有什麼不敢?我看你敢得很!你膽大包天,你目無尊卑,你簡直是想造反!”
“老夫人!”綠珠大駭。
姬老夫人冷眼看著一群坑壑一氣的奴才,氣不打一處來:“冥修在外頭養了個不貞潔的女人,你們這些做奴才的不幫著勸解,反倒替他隱瞞,你們可知這件事傳出去,對他的影響有多大?真當文武百官都看姬家很順眼嗎?來人!”
隨性的幾名孔武有力的僕婦走上前:“老太太。”
“每個人拖下去杖則二十大板!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幫著禍害少爺!”
“是!”
四合院很快便響起了打板子的聲音。
姬老夫人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,榮媽媽替她揉著心口道:“您消消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