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樣了,老雞?你說句話啊!”燕飛絕催促道。
姬無雙神色凝重地蹙了蹙眉,掰開喬薇的眼皮,看了她瞳孔,再次捏住她手腕:“怪,真怪!”
燕飛絕忙道:“哪裡怪了?你倒是說呀!”
姬無雙沒著急回答他的話,而是問道:“她方才流過血?”
“咯,你自己看!”燕飛絕指了指一旁盆子裡的血衣。
姬冥修看得雙瞳一緊!
姬無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:“出了這麼多血,應當傷勢嚴重,可我從她脈象上看不出什麼毛病。”
這說辭,簡直與靈芝堂大夫的一模一樣,要不是這倆人不認識,燕飛絕幾乎以為二人串通好了。
“你難道都沒辦法嗎?”燕飛絕問。
姬無雙抱歉地說道:“實在是古怪得很,請少主恕我無能為力。”
姬冥修抱著喬薇漸漸失去溫度的身子,眸光冷成了一片冰海。
燕飛絕撓頭:“這、這……這怎麼辦吶?要是連你都不行,還有誰行?難道……非得喬老爺子來了才能救她?可喬老爺子去哪兒了呢……”
姬無雙搖頭:“喬老爺來了也未必有辦法,她不是尋常的傷病。”
只是究竟是什麼病,他又答不上來。
姬冥修用薄毯裹住喬薇,將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,二話不說朝門外走去。
燕飛絕與姬無雙齊齊一愣,異口同聲地問道:“你去哪裡?”
姬冥修道:“有個人,或許能治她。”
二人先是不明白他說的是誰,可在腦海裡搜刮了一圈後,約莫猜出是哪個傢伙了。
燕飛絕叉腰一嘆:“哎呀,少主去找那傢伙,不等於是找死嗎?”
姬無雙無奈皺眉:“走吧。”
一行人上了馬車,燕飛絕與姬無雙坐在外車座上,一路上,誰也沒有說話,顯然並不看好少主自取其辱的行徑,那人當年可是發下狠話,這輩子都不會替少主辦任何事,少主公然求上門,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啊。
馬車停在了青樓外。
老鴇笑盈盈地迎了出來:“喲,這青天白日的,哪家老爺這麼有閒情雅緻啊?”
燕飛絕不耐地將她撥到了一旁:“去去去!”
老鴇被撥得倒退了好幾步,幽怨地瞪了燕飛絕一眼,目光落在姬無雙的身上,比起凶神惡煞的燕飛絕,一襲青衣的姬無雙就顯得溫文爾雅多了。
老鴇再次揚起笑臉,正要與姬無雙搭訕,姬無雙卻跳下馬車,開啟了車簾。
一個身著重紫官袍的男子抱著一名女子緩緩地走了出來,女子的臉埋在男子的懷中,被男子保護得極好,男子肌膚如玉,戴著一張半臉玉質面具,一雙冰冷的眼睛深邃如泊,只一眼,便讓老鴇當場攝住了。
除了她背後的主子,她還沒見過這般令人膽寒的人物。
像帝王,也像閻王。
她只是這麼看著,腿肚子都軟了。
老鴇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年,該有的眼力勁兒還是半點不少的,本朝律法嚴苛,禁止官員嫖娼,當然了,官員不嫖娼是不可能的,只是人家都低低調調地來,誰穿著官服來?
穿著官服上青樓,不是來砸場子就是來砸場子。
這麼想著,老鴇的腿肚子更軟了。
在本朝,九品官員的官服是為青色,八品為深青色,七品為淺綠色,六品為深綠色,五品淺緋,四品深緋,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穿紫色。
要不怎麼說紅得發紫呢!
而身著重紫的,全大梁只有位極人臣的那一位——當今丞相。
丞相親自來砸她場子?她沒這麼倒黴吧?
不對呀,砸場子怎麼會帶個昏迷的姑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