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平靜的聲音道:“這鬼陣裡的鬼都是真的麼?”
“一半真一半假吧。”奚辭大步往前走。
他所過之處,那些鬼怪都尖叫著躲開,不敢碰觸他,和對她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。
她果然招這些非人類的喜歡。
鬱齡心裡憋淚,她寧願自己像奚辭這樣,萬鬼退避,就算人嫌鬼憎也沒關係啊……
被他抱著走了會兒,突然想起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蘇鸞,鬱齡忍不住在周圍找了下,突然發現蘇鸞不見了,不禁愣了下。
似乎是從進來時,蘇鸞就悄無聲息地隱起來了,因為蘇鸞是鬼,她壓根兒不敢看她,所以進來後沒有太過關注。
“蘇鸞呢?”鬱齡小聲地問道。
“在後面。”
鬱齡哦了一聲,便不再問了。
走了會兒,奚辭方將她放下來,雙眼望著前方。
鬱齡拎著氣死風燈,就著暖黃色的燈光,看清楚前面攔路的兩個鬼將。
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中乍然一看,他們看起來和人類差不多,細看時才能感覺到那種鬼類特有的特徵,周身氣溫陰冷,神色僵硬慘白,沒有人類該有的鮮活色彩和生氣。
空氣突然變得格外地陰冷,那兩個鬼將守在前方的路上,神色慘白僵冷,喝道:【此為萬鬼路,生者勿入。】奚辭沒理兩隻鬼將,而是輕柔地喚了一聲蘇鸞。
蘇鸞仿若憑空出現一般,須臾之間已然來到那兩個鬼將面前,手中的綾繩往前一揮,將兩個鬼將的脖子勒住,不過幾秒就活生生將兩個鬼將勒得脖子斷了,兩顆腦袋骨碌碌地掉在地上,雙目瞪得老大。
鬼死後是什麼模樣的?
三魂七魄分離,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。
鬱齡怔然,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,原來人死後變成了鬼並不是終止,直到三魂七魄消失在天地間,化為虛無,才是一個生命的終結。
蘇鸞不愧是鬼王,一出手就幹掉了兩個鬼將,隨著那兩個鬼將的消亡,周圍的環境好像又變了,從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之路變成了真實的泥土路,還有一些生長在山間的雜草,這感覺非常清晰。
不遠處響起一聲微弱的呻吟,雖然微弱,但在這寂靜的夜色中,格外地清晰。
奚辭拉著鬱齡過去,氣死風燈照過去,便見沾著冰冷露水的草地上躺了一個人。
這人穿著天師的長衫,背上揹著一把桃木劍,周圍還有一些已經退了顏色的符紙,顯然就是白天時和婁悅一起進來的天師之一。
他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,臉白得像鬼,滲著大滴大滴的冷汗,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了,唇色和臉一樣慘白,微弱地呻吟著,彷彿在承受著什麼諾大的痛苦。
蘇鸞蹲下檢視了下,朝他身上一拍,鬱齡便見從他身上拍出了幾個模樣醜陋的餓死鬼。
那幾個餓死鬼原是附在這男人身上吸食他的生氣,只要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吸食完,到時候這男人就會沒命。此時被蘇鸞粗暴地拍出來後,正要兇性大發,卻不想發現這裡還有一個鬼王和大妖,頓時尖叫一聲就逃了。
不過有一個餓死鬼不知是盲目逃躥還是循著鬱齡的氣息而來,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,被不開心的奚展王直接一腳踢飛了,狠狠地摔在地上,七竅流血,身上洶湧的鬼氣頓時變得微弱,給人一種身體都不凝實的感覺,顯然是受傷不輕。
鬱齡再次大開眼界。
原來鬼受傷後也會七竅流血啊,身體會變得飄忽起來,好像隨時要飄走一樣的單薄,一看就像是鬼。
當然,最厲害的還是奚辭,根本不用什麼輔助工具,就能直接腳踹鬼飛,難不成妖都是這樣的?鬱齡知道天師收鬼時需要很多輔助工具,極少單靠著蠻力就能將鬼打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