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濯點點頭, 倒也看不出特別失落的神色,只問:「那你晚上回來住嗎?」
司璇在他的視線移上來的時候,忽然發現謝景濯現在這副樣子非常像某種大型的犬科動物:柔軟的淺色頭髮耷拉在眉眼前, 括開溫和的香檳色光暈, 那雙桃花眸因為睏倦微微泛紅,還是濕漉漉的, 簡直讓人想伸手揉一把。
而事實上司璇也這麼做了, 伸手撥開他眼前的碎發後, 把手上的餐巾紙疊成一小條貼在他的額頭上, 然後隔著那層乾燥柔軟的觸感親了他一下。
謝景濯沒太反應過來,手上還端著那隻玻璃杯,等額頭上的紙巾拿走後,司璇的話音也落在他耳畔:「晚上我們先一起在外面吃晚飯,然後再回家,可以嗎?」
「好。」他應。
「餐廳的地址我到時候發給你,大概五點半左右過去,」司璇說到這兒頓了頓,輕軟的嗓音不自覺低下去,「還有就是……我希望你到時候能穿得正式一點,r arthur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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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璇雖然一大早就出了門,但為了敲定晚餐的事情,到學校時已經是十一點,只趕得及後半天的校交響樂團排練。
為了迎接六月份的校慶,大三學生的課表有了很大的變動,幾乎把每天下午的時間都空了出來,用以練習晚會上安排的表演曲目。
而校交響樂團也從原先較小型的雙管編制擴張為三管編制,人數翻了將近一倍,幾乎全體大三學生都要參與其中,少部分人數不足的樂器才由大一大二的優秀學生進行填補。
於是在司璇抵達音樂廳時,舞臺上的演奏席幾乎已經坐滿了,加上學校鼓勵沒課的學生前來旁聽,觀眾席上也黑壓壓的一片,不下百人。
整個申音現在很難找出沒聽說過司璇名號的人,所以當她帶著自己的大提琴從門口進來,一步步走上舞臺的時候,混響效果絕佳的音樂廳內有一瞬間沸騰的沉默。
不是沒人想得到她還會再回學校上課,只是沒想到這麼快,而且第一節 就出現在這樣讓人窒息的眾目睽睽之下。
但更讓人驚異的是她今天的穿著打扮。
司璇平時在校內很少化妝,大多是簡單的上衣搭配牛仔褲,省時且方便。但僅僅靠這樣不多修飾的素顏,她都能穩穩坐上人們心目中隱形的校花榜榜首,就更別說今天還特意穿得十分正式。
那條合身的酒紅色裙子過膝,其下露出的纖細小腿筆直修長,在燈光下被映成耀眼的瓷白色,高跟鞋是謝景濯送她的那雙,在裙擺浪花般的滾動下泛著著粼粼的亮光,更烘托出她腳踝那塊骨骼的精巧秀氣。
至於她的五官向來是無可挑剔的,鴉羽紅唇,鼻樑高挺,目光流動間都是極致純粹的美好,不妖不媚,只是偶爾因為精緻無暇到過分,沒有表情時便顯得難以親近。
唯一遺憾的是他們猜這件裙子應該是吊帶的款式,但司璇偏偏在外面套了件深藍色的牛仔外套,除了雪白的面板上那一小截線條優美的鎖骨,就再也看不見其他地方一分一毫的風光。
觀眾席上漸漸陷入恍惚,不知道是該驚嘆這位校花姐姐的美貌殺人,還是暗啐她帶著一身腥的厚顏無恥。
而臺上的人和她沒少打過照面,在長期的美色洗禮過後有一定的免疫力,女生們大多在靜默瞬息後,暗暗磨響了自己的後槽牙。
不過司璇近來的心態調整得非常好,並沒有在這些情緒紛呈的視線中感到太多不適,徑直走到她大提琴組所在的位置。
三管編制的這一樂器一共有十個席位,臺上的演奏者太多,位置安排得很緊湊。在觀眾席上看起來,只有最外側的首席才能擁有清晰的視野,側後方的其餘九個人被其他樂手和樂譜架所遮擋,一定程度上只能作為背景板出現。
宋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