咯咯笑著將一對玉臂往上舒展,反手勾住衛十一郎的脖頸,這不要臉的豎子竟然就那麼側過頭照著美人的檀口親了下去!
蕭熠看得怒不可遏,妒火中燒,待要發作,突然聽得耳邊有個婉轉的女聲道:“九郎!九郎!”又恍惚覺得懷中似乎抱著什麼綿軟的物事,心中竊喜,趕緊低頭一看,他懷裡抱著的哪是什麼姜二孃,壓根就是沒瘦下來的姜曇生!
蕭熠立時嚇得醒轉過來,過了許久仍然有些驚魂未定。
“九郎!九郎!”那聲音仍在兀自叫喚個不停。
蕭九郎揉了揉眼睛,皺著眉頭慢慢將眼前的人看清楚了,原來是他的貼身侍婢清婉,頓時有種劫後餘生之感,鬆了口氣道:“什麼時辰了?出了什麼事?”
“是夫人和十娘子”清婉輕輕咬了咬朱唇為難地道,“似乎是郎君在外頭舉了債跟夫人支取,夫人稱沒有,郎君不肯罷休,夫人夫人便挪了十娘子的嫁妝”
蕭九郎的那點綺思一瞬間化為烏有,五臟肺腑裡全灌滿了怒氣,恨不能立即提刀衝去將那惡婦殺了,然後將這條賤命還給那生而不養養而不教的所謂父親。然而他最終還是在原地等著沸騰的血慢慢冷下來——他也不記得這是
過了臘日, 年表兄便陪著帳房老先生從濟源啟程了。
姜老太太等幾個知情的人都沒有走漏半點風聲,曾氏前腳命人將一年的賬目送到松柏院, 年表兄他們的騾車後腳便到了姜府,木已成舟,曾氏縱有疑慮也是無計可施,不過她也不甚擔心, 那做帳的管事是她心腹,早將賬目平得滴水不漏。
且老太太請來那帳房先生鬚髮皆白, 嘴裡隨時都彷彿含著一口水, 說起話來含含糊糊,一口濃重的濟源鄉音——那種小地方來的, 能算清楚一斗米兩升麥就不錯了。
年表兄此次前來一是為了將師父送來, 二是順便把年禮帶來。他到姜府的當日,老太太把兒媳和幾個孫子孫女都叫到了松柏院。
最高興的莫過於姜明霜,阿年和她打小在濟源一塊兒長大, 可自從她回了姜家,兩人就沒見過幾回, 頭幾年逢著大年節年表兄還跟著父母一塊兒來姜府走走親送送節禮, 待過了幾年姜家幾個小娘子都大了,表叔母便不叫他來了,姜明霜也知道這是為了避嫌的意思, 只是心裡難免遺憾。
兩三年未見,年表兄又比上回長高了好幾寸,已經全然是個大人模樣了, 他一張容長臉隨了他阿孃,穿一件藏青色的平紋夾綿袍子,站在遍身綺羅富貴逼人的親戚跟前一點也不露怯。他眉目間有種本分人特有的篤定和沉穩,很容易叫人生出信賴和好感。
姜明霜乍見年表兄變了模樣,一時間感覺有些陌生疏離,不過他咧嘴一笑,用濟源話叫了聲“阿姜妹妹”,兩人之間由時間築就的隔閡剎那之間便潰散了,大娘子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段上山爬樹、下河摸魚,無憂無慮的歲月。
姜老太太看到喜愛的後生晚輩長大成人,一邊欣慰一邊感慨自己真是老了,親自下了榻翻箱倒櫃地尋出一對鳳穿牡丹赤金手釧,不由分說地往他懷裡塞:“給我孫媳婦兒的,又不是給你的,你這臭小子推什麼!”
阿年哭笑不得,連連推拒:“阿婆,我還木討媳婦兒呢!”
姜老太太只管一個勁地扯著他的袖子、衣襟往裡塞:“你這小子這許多年不來看阿婆,阿婆的物事也不要,莫不是嫌棄老婆子東西髒臭?”
大娘子和二娘子姊妹倆也幫著老太太勸他:“阿婆一片心意,年表兄就收下罷!”
姜明霜又打趣他:“表兄啥時候給我們尋個表嫂呀?”
年表兄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,低著頭不敢看姜明霜,訥訥的活似個新媳婦兒,姜大娘只當他臉嫩,仍舊不見外地笑他。
鍾薈旁觀者清,看在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