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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邊思索一邊繞頭髮玩,衛琇叫她扯得頭皮一緊,仍舊忍痛阿諛道:“我家娘子真是才智兼人,陳瓊的原配夫人兩年前去世,去年年初他剛娶了繼室房氏。”
鍾薈前世的譜學底子還在,略一想便道:“彭城房氏?”
“正是,”衛琇點點頭,將她手裡的髮絲弄鬆散,“仔細別勒痛手指。”
“你懷疑陳瓊背後的人是她?”鍾薈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那得好好摸摸她的底細了,今日我這擔子可就重了,本想著吃吃喝喝隨便對付過去衛阿晏,你可得多唱兩遍子夜歌給我聽。”
“你哪回要聽我不給你唱了。”衛琇申冤。
鍾薈一想也是,盤算了半天,只覺衛琇事事妥帖周全,許多事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衛琇便先一步做了,可不趁此良機提點要求又覺吃了虧,便道:“先給你記賬上,日後想起來再同你說。”
說話間犢車已經進了陳府的大門,在庭中停了下來。
鍾薈由阿棗扶著下了車,陳太守與一名二十許的女子已經迎了出來,想來應是房氏了。
鍾薈吃了一驚,一來主母迎到外院壓根不合規矩,何況還有外男在場;二來這房氏實在是美得叫人心驚,她兩世見過不少美人,要說眉眼,她算不上最標緻的,可若論風情萬種,連姜萬兒都得往邊站,蕭十娘相比之下就像個三歲稚童一樣無足觀。
衛琇面上不顯,只與陳瓊寒暄談笑,兩下見了禮便對眼前這容貌昳麗的女子視若無睹,彷彿壓根沒發現她正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看。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早點更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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忌憚
鍾薈發現房氏在看衛琇——與其說是發現, 不如說是房氏的目光太過放肆,彷彿壓根沒打算遮遮掩掩, 更沒有絲毫顧忌,明明自己的夫君也在,她就是能看得興味盎然旁若無人。
鍾薈不由氣結,阿晏生得好看, 即便成了婚,每回上街都有大姑娘小媳婦兒追著他們犢車拋花擲果扔香囊, 她早見怪不怪了, 橫豎阿晏不會理睬,那些女子也不過圖個樂子, 一笑了之便罷了。
房氏不一樣, 鍾薈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,她生著雙古怪的眼睛,眼角狹細, 近眼尾處又有些圓,瞳仁在陽光下泛著點琥珀色, 彷彿盛滿了秘密和故事, 覷人時眼神像貓一般。她的臉架子很小,臉頰如少女般圓潤,下頜又帶著幾分凌厲, 微帶蜜色的細膩肌膚泛著瑩潤的光,像是搭上無數採珠人性命從海底深處探得的那顆金色龍王珠。
房氏的美就像一把在□□的火海中千錘百煉的刀,而鍾薈顯然還徘徊在一知半解的邊緣, 房氏身上的風韻她說不清道不明,只是發自本能地心生警惕。
看人家夫君看得那樣起勁,偏還是一副坦坦蕩蕩的嘴臉,那目光裡活似能伸出手來,鍾薈心道,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擋住衛琇半個身子,房氏毫不介懷地微微一笑,卻也不把目光挪開,一對眼珠子仍舊死死黏在衛琇身上。
鍾薈怒氣勃然,病急亂投醫,以牙還牙地盯住陳太守——這陳瓊面膛紫中帶灰,眼白泛黃,眼皮耷拉,眼下面板鬆弛得像個布袋子,還生著只鼻孔外張的大鼻頭,兩簇黑毛隨著他說話的節奏若隱若現,實在沒什麼好看,鍾薈越看越窩火,把這陳太守也記恨上了,不管好自家娘子,還長這麼傷眼,看了更虧!
她恨不能立時扯匹布把衛琇從頭到腳嚴嚴實實遮起來,若是能把他藏在家裡只讓她一個人看到聽到嗅到觸碰到便更好了——阿晏是她的,只能是她一個人的。這念頭一起,她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到每一根頭髮絲都叫囂著附議,旋即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,不由驚駭起來——這樣的心境於她而言太陌生太幽暗,原來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