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想拿下青州,不過恐怕西北才是他的重頭戲。”
“有什麼根據麼?”鍾薈神色凝重,擰著眉道。
衛琇想了想,搖搖頭:“以我對司徒徵的瞭解,這城守得太容易了。”
他頓了頓,深深地看了鍾薈一眼:“若易地而處,給我五萬兵馬,十日之內,至多十五日,必能拿下臨淄城,淳于靖再不濟,二三十日總夠了。”
“他們故意拖那麼久,又露出疲敝之相,是為了放餌引誘朝廷出兵?”鍾薈明白過來,“糟了!二叔和阿兄他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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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半月,衛琇接到戰報,羌胡和鮮卑各部二十萬眾突然大舉進犯西北邊境,雍涼兩州的關內胡起兵響應,殺馮翊太守,兩州百姓死傷無算,徵西將軍姜景義所帥西北軍腹背受敵,傷亡慘重,嚴防死守十日,幾至彈盡糧絕,朝廷援軍趕到時,武威城中十室九空,滿目瘡痍。
姜景義與姜悔叔侄下落不明,生死未卜。
書信
衛琇讀完洛京送來的戰報, 把信箋疊好遞還給阿慵。
“拿去燒了,小心別叫夫人看到。”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。
“哎。”阿慵接過信箋, 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。
姜家出了事,於情於理應該告訴鍾薈,可是她有了身孕,這一胎又懷得這樣辛苦, 這幾日回了刺史府好容易將養回來些,若是讓她知道家人下落不明, 還不知會怎樣。
要瞞著她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
衛琇腹部的箭傷還未痊癒, 大部分時候都躺在榻上,鍾薈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, 今日虧得阿慵機靈, 瞅準她午後去花園散步消食的當兒把信偷偷摸摸送了進來。
不一會兒鍾薈由阿棗陪著回了院子。
“京都來訊息了麼?”鍾薈一進屋就問道,“方才我在院門外看見阿慵了。”
自從得知西北胡亂的訊息,鍾薈心裡一直記掛著, 一有洛京來的信函便要問一句。
“嗯,家裡寄來的, 沒什麼要緊事。”衛琇故作輕鬆。
鍾薈露出狐疑的神色, 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了一陣:“衛阿晏,你沒事瞞著我吧?”
這種時候衛琇總是情願她愚笨些,要誆騙一個聰明人容易, 可是要誆騙一個朝夕相對的聰明人實在太難了。
“信就在案上,你自己讀便是了,我瞞你做什麼。”衛十一郎用下頜往書案的放向點了點, 拾起手邊的一帙書,煞有介事地讀起來。
鍾薈拿起書信,先用指腹蹭蹭了紙尾落款,一看手上乾乾淨淨,又背對著衛琇聞了聞,衛琇用的墨里加了少許瀋水香,這書信卻是用普通松煙墨寫的,鍾薈這才略微放心下來。
信是留在衛府的管事南伯寫的,他雖說是家下人,不過能識文斷字,算是衛琇半個幕僚,留他在京中是有備無患,一有風吹草動便能經由衛家自己的途徑把訊息傳到青州。
南伯每旬寄一封信函到青州,將衛府和洛京城裡的大事小情稟報給衛琇,鍾薈把書信從頭至尾掃了一眼,西北戰火燎原,信中自然也提了一筆,只說朝廷已經派安西將軍率五萬大軍增援西北,不日將至姑臧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