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節(2 / 4)

宮人和內侍們見太子不發一言,臉色不豫,太子妃雖然神色如常,但兩人之間一句話也沒有,這卻是前所未有的事——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以來,雖說算不上蜜裡調油,卻也相敬如賓。

想來是方才在沈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了什麼事,惹得太子殿下不快,連帶著太子妃也被遷怒。

下人們不敢多問,個個眼觀鼻鼻觀心,埋頭收拾,手腳比平日還快了幾分,不一會兒便準備停當。

太子和太子妃一前一後往外走。

尉遲越走到院門口,忽然頓住腳步,回過頭對沈宜秋道:“東西都帶了?別遺落了什麼。”

沈宜秋聽他問得古怪,心下狐疑,謹慎答道:“一應物品都有宮人照管,應當沒有遺落。”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太子怎麼忽然關心起這些細枝末節來了,便是落下什麼,派個黃門來取便是。

尉遲越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沒再多說什麼。

車馬已經在外院等候,此時沈家兄弟諸人已經知道青槐院中發生的事,沈大郎垂頭喪氣,沈二郎臉色鐵青,恨不能將長房除之而後快,心裡又罵母親糊塗,昨夜太子將那兩名舞姬逐出,他便知道弄巧成拙,未料長房侄女又做出這般蠢事,沈老夫人也跟著他們瞎胡鬧,還將他矇在鼓裡自行其是。

還有範氏那個蠢婦,賣弄口舌,連累他被太子遷怒,青雲直上是不用想了,但願太子看在新婚妻子的份上,別對他趕盡殺絕才是。

沈家眾人各懷心事,將太子和太子妃恭送到屏門外,望著太子的鹵簿漸行漸遠,這才回到家中,關起門來,一家人你怨我,我怨你,吵得天翻地覆。

尉遲越靠坐在絮了絲綿的織錦墊子上,厚厚的車帷將喧囂隔在外頭,嘈雜的車馬人聲彷彿來自某個遙遠的地方,他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思考。

方才一時衝動離開了沈家,朝野上下很快便會知道沈家得罪了東宮。儘管他並未將太子妃與沈家視為一體,但旁人不會這麼看,哪裡都不缺趨炎附勢、拔高踩低之人,若是徑直回宮,沈宜秋這個太子妃定會叫人看輕。

他正思忖著,輅車已駛出坊門,正要往北行,他撩開車帷,命輿人停下車。

這會兒沈宜秋也在暗自思量,如她所願,尉遲越已經對沈家人深惡痛絕,二伯便是不被追究彈劾,貶官降職,至少是升遷無門了。

可尉遲越對她的態度卻有些出人意料,方才他忽冷忽熱,說不上來到底是厭棄還是憐憫,或許兼而有之。

正盤算著,厭翟車忽然停下來。一個黃門在車外道:“啟稟娘娘,太子殿下請娘娘移駕輅車。”

沈宜秋不明就裡地扶著宮人的手下了厭翟車,登上輅車,對尉遲越道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
她說話一向是這麼小心翼翼又彬彬有禮,尉遲越習以為常,一直不曾多想,如今方才驀然發覺,新婚夫婦之間豈有如此說話的,簡直就像下屬稟事一般。

不過此時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,尉遲越定了定神,若無其事道:“孤記得太子妃的舅父家在城南嘉會坊?”

沈宜秋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,微露詫異,尉遲越從來不關心這些事,上輩子做了十多年夫妻,恐怕他也不知道她阿舅家是在長安縣還是萬年縣,遑論哪個裡坊了。

尉遲越有些心虛,他之所以知道太子妃舅家在何處,是因為上回聽了賈七賈八兩兄弟的報告,這才去查了她表兄的底細。

此事不光彩,自不能叫人知曉。

沈宜秋雖感納悶,面上不顯,只是道:“殿下沒記錯,確是嘉會坊。”

尉遲越點點頭,撩開車帷對騎馬跟隨在車邊的大黃門來遇喜道:“去嘉會坊。”

沈宜秋嚇了一跳:“殿下……”

尉遲越道:“孤既答應陪你省親三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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