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然我豈非要重蹈祖上那位郡王的覆轍?”太子接著道,“如此大才,若是因為嫁了我便要埋沒,不是成了我的罪過?可惜我又不能不娶你,只好累你能者多勞。”
沈宜秋不知說什麼好,這顯然不合規矩,若是太子這番話傳出去,不知多少言官要痛心疾首地直跳腳。
然而他這番話似乎喚醒了她心底深處的某種渴望,見識過廣闊的天空,誰又能心甘情願困在井底呢?
尉遲越見她神色緊張,笑著攢住她的手:“你別多慮,早些熟悉朝政也是有備無患,萬一我還如上一世那般短命……”
沈宜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將他剩下半句話生生瞪回嗓子眼裡。
第137章 獻俘
有太子妃幫著批閱奏書,太子終於能躺著養傷。
他在靈州一役中受了幾處傷,最重的一處在左臂外側,失了不少血,又在大雨中淋了一夜,傷口癒合格外慢。
那時他既要與吐蕃議和,又要主持重建,回京以後仍舊馬不停蹄地奔忙,一直沒什麼機會將養。
便是此時躺在床上,他這根繃緊的弦也不敢稍有放鬆,皇陵獻俘之期近在眼前,他要藉機扳倒薛鶴年一黨,有許多事需要部署。
他召僚佐親信來東宮議政,也不避著太子妃,甚至還時不時問問她的意見。經過靈州一戰,東宮僚佐知道太子妃胸有丘壑,心懷社稷,不是一般閨閣女子,不過讓後宮女子聽政,心裡多少有點犯嘀咕。
然而太子擺明車馬,明白無誤地用行動告訴他們,太子妃就是他信重之人。而太子妃雖少言寡語,每每論及朝政,總是切中要害,胸襟見地不輸男子。
慢慢的,他們也就習慣了這個纖秀倩麗的身影。
寧彥昭也時常出入太子的外書房,他如今已不是翰林待詔,釋褐從八品左拾遺,一入仕途便是天子近臣,可謂前途無量。尉遲越對他的器重栽培之意顯而易見。
對太子的知遇之恩,寧十一心懷感激,而對他拆散自己良緣的怨憤卻慢慢淡了。
經過西北之行,他便漸漸明白,太子實在比他更瞭解沈七娘,而比起安於室家的官宦夫人,與太子並肩而立的她更加光彩照人。
他或許會喜愛她,戀慕她,賞識她,但永遠不可能像太子那般對待她。
時至今日,他終於能放下心底的那一絲不甘和執念,她很好,比初見時更好,但註定不屬於他。
不久後,長安城中傳出寧拾遺與盧老尚書女孫盧五娘訂親的訊息。
盧家也罷了,寧家人喜出望外,尤其是寧二夫人。
先前看中的兒媳成了太子妃,兒子的婚事便有些尷尬。
他是進士科狀元,想結親的人家不少,然而做母親的總想給孩子最好的,不願委屈了孩子,非五姓女便直接婉拒,連相看都免了。
如今可好,盧家同為世代簪纓的五姓世家,盧老尚書又是當朝宰相,盧家小輩也上進,既有顯貴門第又有實權,盧小娘子的品貌才學亦無可挑剔,只是還未及笄,要等兩年才能完婚。
真要論起來,這門親事卻比沈家的強多了——沈大郎庸懦無能,還算出息些的沈二郎被革職,沈家的小輩多是紈絝。
當時看來是求之不得的好親事,但寧彥昭在進士科舉中一舉奪魁,又前途無量,沈家這門親事便沒那麼理想了。
一時間,寧二夫人成了眾人豔羨的物件,她自己也暗道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”,容光煥發地周旋於高門貴婦間,連聲音都高了幾分。
若說有誰比寧二夫人還高興,那便是東宮裡的太子殿下了。
尉遲越聽說寧彥昭定親喜不自勝,當即用完好的右臂將沈宜秋抱起來轉了兩圈,恨不得青天白日的便要拉她敦個不倫。
沈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