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, 倒是很難生出什麼惡感,只可惜她眼光不好,掉進了男主這大坑裡。
男主裴諶身上的道服則黯淡不少,接近土黃色,面料粗陋許多, 更沒有什麼金絲銀線的繡花, 那是嵩陽外門弟子的制服, 單看還罷了,和沐詩月的衣飾一對比就慘不忍睹了。
得虧身為男主, 裴諶的臉和身材還算能看, 穿著這麼土的衣服也不至於醜絕人寰。
不過她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, 男女主沒有金風玉露一相逢就勝卻人間無數, 也沒有天雷勾地火, 裴諶的目光從她手裡的魚缸上滑過,壓根沒在錦鯉身上停留。
他的目光在她和祁夜熵身上逡巡了幾個來回,最後還是落到了她身上。
他走上前來,朝她揖了揖:“戚仙子,我們又見面了,還記得在下麼?”
他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在棲霞山中對他見死不救,反而冷佚?嘲熱諷的少女。到了羅浮山,打聽到她身份之後,他便設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。
最理想的當然是他在新晉弟子論道會上脫穎而出、一舉奪魁,讓這高傲的少女悔恨交加,羞慚欲死,直怨自己有眼無珠,然後自然是一邊抗拒一邊不由自主被他吸引。
而他自然是對她不屑一顧,輕視過他裴諶的女人,活該抱憾終生。
理想很豐滿,現實很骨感,沒想到他還沒能一鳴驚人,就在這裡與她不期而遇。
裴諶有些遺憾,不過也只是一段小插曲罷了,他為自己譜寫的主線是不會變的。
少女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想入非非:“你誰啊?”
裴諶表情有一瞬間的垮塌,不過男主不愧是男主,很快他又恢復成風度翩翩的模樣:“戚仙子貴人多忘事,在下這樣的無名小卒,自然不記得。”
這下沐詩月不幹了,她一個箭步上前來,挽住裴諶的胳膊:“阿諶哥哥,你認識這位湯元門的戚師妹嗎?”
她特地把“湯元門”三個字咬得特別重。
裴諶頷首:“有幸曾在山中與仙子有過一面之緣,當時同行的還有幾位師兄師姐。”
沐詩月恍然大悟:“哦!原來見死不救的就是他們啊!”
她看戚靈靈的眼神越發不善,她在棲霞山發現裴諶的時候,他渾身傷口潰爛,奄奄一息,再晚一步恐怕就傷重不治了,她幾乎把自己存的傷藥全用光了,才把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。
她冷笑了一聲:“貴派不是號稱鋤強扶弱、見義勇為麼……”
話未說完,裴諶打斷她:“師姐,別說了。戚仙子本來就沒有救我的義務,且他們有要務在身,怎能為區區一個無名之輩耽誤正事。不是誰都像師姐這般赤子之心。”
戚靈靈這才發現原來男人茶起來都沒女人什麼事。
男主兩句話一說,沐詩月心裡熨帖的像是喝了一大碗蜜糖水,柔情蜜意從眼裡往外淌:“也就是阿諶哥哥心胸寬廣,換了我是沒辦法心無芥蒂的。”
裴諶頗為大度地一笑,看向祁夜熵:“這位兄臺是……”
祁夜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隨即挪開了視線,彷彿他只是路邊的一塊土坷垃,不值得他多看一眼。
裴諶自尊心格外強,哪怕暫時還不知道這少年是誰,心裡已經把他記恨上了。
他見此人容貌昳麗,衣飾華貴,氣質出塵,而且態度冷漠倨傲,一看便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高門華族子弟,一時間又是妒忌,又是不甘,彷彿有千百根針扎著他的心。
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出身,本來他是裴氏嫡支正統,血統之高貴不下於任何人,可如今卻淪為家族棄子,被族人追殺,只能隱姓埋名,像一條喪家之犬,靠著和這草包千金大小姐逢場作戲,才求得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。
祁夜熵倒不是有意羞辱男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