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駙馬似乎有些失望,垂下眼簾:“那公主的病能治好麼?”
戚靈靈正想著怎麼忽悠他,祁夜熵忽然道:“你希望她治好嗎?”
駙馬皺起眉:“這位道長是什麼意思?”
祁夜熵:“沒什麼意思,只是一問。”
駙馬緊抿嘴唇,唇角下垂,溫潤的表情變得有點嚴酷。
他嘴唇忽然顫抖了一下,微微哽咽:“若是能讓她痊癒,便是用在下的性命去換也無妨。”
戚靈靈輕飄飄道:“駙馬言重了,我們又不是邪魔外道,怎麼會做這種一命換一命的勾當。”
祁夜熵寒冰似的眼睛始終盯著駙馬,每一絲細微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。
“方才你說,”少年再次開口,“公主夢見厲鬼索命,什麼厲鬼,為何要向她索命?”
駙馬有些不豫:“夢境本就無荒誕不經,未必有什麼緣故。”
祁夜熵冷冷道:“我不妨問得更明白些,昭華公主可曾做過什麼虧心事?”
駙馬拍案而起,怒道:“放肆!你們究竟是來給公主治病還是裝神弄鬼,構陷皇裔?”
祁夜熵絲毫不把他的憤怒當回事:“你只需回答,是或否。”
駙馬:“當然不曾!公主雖然略微有些任性驕縱,但絕非殘酷之人,兩位想必是聽到一些捕風捉影的市井傳聞,在下可以明確告訴兩位,公主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,小蓉的死是個意外。”
祁夜熵:“小蓉?”
駙馬:“小蓉是自幼伺候公主的貼身侍婢,半年前死於意外,坊間有一些不好的傳聞,但那些都不是真的,公主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祁夜熵不再說話。
戚靈靈道:“駙馬還有什麼別的線索嗎?”
駙馬沉吟片刻,搖搖頭。
兩人對視一眼,幾乎是同時站起身。
戚靈靈道:“我們在這宮裡四處轉轉,駙馬可以回去照顧公主,要是想起什麼其它不同尋常的事,可以派人告訴我們一聲。”
駙馬頷首:“有勞。”
他對戚靈靈揖了揖,卻不看祁夜熵一眼,匆匆向公主寢殿的方向走去。
戚靈靈看著駙馬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,這才對祁夜熵道:“小師弟,你覺得這人怎麼樣?”
祁夜熵:“不老實。”
戚靈靈:“我也覺得他隱瞞了很多事,後面故意提那死掉的侍女,倒像是引我們去查……一般來說妻子出事,丈夫的嫌疑總是最大,不過有件事很奇怪,他對公主的體貼和關心倒不像是假的。”
她沒有用“愛”這個字眼,不過即便不是愛,他的表現也近似於愛了。
如果那些都是裝出來的,只能說這是一位流落民間的奧斯卡遺珠。
對比他兩次發怒,
公主的臥榻中傳來沉緩的呼吸, 侍女凜香端著托盤和藥碗,躡手躡腳地繞過屏風走出寢殿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深秋半夜寒涼的空氣鑽入肺腑, 讓她打了個冷戰。她又長長地撥出一口氣, 像是要把方才殿中壓抑沉悶的空氣一起排除乾淨。
接著她端著托盤穿過迴廊,向倒房走去。這種雜活本來用不著她這貼身侍婢來做, 但她只想離寢殿遠遠的。
想到方才那兩個修士的眼神, 她心裡便湧出一陣陣不安, 先前聖上也曾找過不少僧道方士之流來給公主診病, 其中不乏看起來仙風道骨或凜然生威的人物, 但凜香卻從未如此害怕。
今天來的男女年紀都不大, 女子看起來不到二十,目光含笑,看著很可親, 可那笑意中似乎藏著某種深意。更可怕的是那男子,他看起來介於少年和男子之間,似乎比那女子還小些,那眼神卻彷彿寒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