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冷得發麻,力氣像是被抽乾了,她只想抱抱他。於是她飄過去,和他緊緊貼在一起。
祁夜熵慢慢停止了啜泣,不知是睡著了還是疼暈過去了。
過了許久,戚靈靈凍僵麻木的腦子才開始轉動起來。
這些孩子的行徑固然惡劣,但是離不開帝后的縱容,鮫人太子再囂張也不過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,大人只要給侍衛下了死命令,怎麼可能連個孩子都阻止不了。
哪怕把祁夜熵換個地方關押,讓他們找不到,也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除非是故意的。
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?
很快有人解答了她的疑問。
不久後,有人提著燈推門進來,是一胖一瘦兩個成年男人,看裝束是僕役之流。
他們熟練地施術清潔祁夜熵身上和房間裡的血跡,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。
“手腳利索點,省得娘娘看見降罪。”瘦僕役道。
胖僕役瞅了眼祁夜熵左眼的血窟窿,“嘖”了一聲:“這次鬧得也太兇了,這才七歲,就連娘娘都管不住了,等長大還得了?”
瘦僕役嗤笑了一聲:“真要管還能管不住?”
胖僕役聽出同伴話裡有話:“怎麼?”
瘦僕役猶豫了一下,壓低聲音道:“你知道這個是什麼來頭吧?”
胖僕役也緊張起來,點點頭:“是個大災殃。”
瘦僕役道:“那你是隻知道一半。這怪物既是災殃,也是天大的祥瑞,只看怎麼用它。”
“怎麼用?”
“這怪物是天地間所有罪業的化身,折磨他就是在替天行道,在消業,”瘦僕役把聲音壓得更低,“你沒發現這兩年北溟風調雨順,連魚群繁衍都比往年快了?還有前幾年那次鐵尾叛亂,鬧得那麼大,鮫宮都差點叫人端了,最後也鎮壓下來了,你道是為什麼?”
他的聲音幾不可聞:“叛軍打到琳琅島附近的時候,陛下悄悄來了這裡,叫個侍衛把這孩子抽得皮開肉綻,沒幾天就傳來大捷的訊息……”
胖僕役眉頭動動:“這話可不能亂說啊……”
瘦僕役:“很多人都知道,也就你這呆子啥也不知道。聽說凡是生出祁夜的種族,都有一千來年的族運,除了偶有沒看管好讓它逃了出去,那就是亡族滅種的大災殃了。”
胖僕役半開玩笑地道:“那我們給他兩下子,是不是也算替天行道,能保我們升官發財不?”
瘦僕役啐了他一口:“你要幹自己幹,我還要給我將來的兒女積德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