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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婼是追著蘇綬腳後跟進的家門。
不如往時能避多遠就避多遠,她在廡廊下提裙追上了他:“父親!”
蘇綬停步:“有事?”
“有事。”蘇婼果斷地點起了頭,“先前在常蔚的大牢裡,父親從常蔚那裡得到不止您說給國公爺的那點訊息吧?”
蘇綬睨她:“不止這些,那還有什麼?”
“他一定告訴了你關於常賀的許多訊息,其中就包括他拿走的物事,對不對?”
蘇綬凝眉:“何以見得?”
“難道先前常荏突然提出有情況要交待,不是父親暗中安排的嗎?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支走我們,以便單獨審問常蔚。”
蘇婼是篤定的,常荏又蠢又弱,以蘇綬的城府,要引誘再利用他一把,輕而易舉。
她闖回獄中時,也明明看到了常蔚已經栽在蘇綬手上,既然常蔚都說到了孫雄,又怎麼可能不說到常賀手上的東西?
“今日晌午,韓世子和我在常家得知常蔚手上可能有把虎符,隨後他就進了宮稟報皇上,皇上又陳述了一些往事,國公爺應該把這些事都告訴父親了吧?”
蘇綬望著庭中月影:“那又如何?這跟我審案沒有關係。”
“可是父親費盡心思設局支走了我們,肯定就是為了有要緊的事情要問常蔚,而我來了之後,聽到常蔚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話,隨後父親就果斷起了身,如果那些話裡沒有您想得到的訊息,是不可能離開的。既然你不惜支開我們,審問到了常賀的去向,難道不會審清楚他拿走的到底是什麼嗎?”
蘇綬轉過身來:“你聽到什麼了?”
蘇婼望著他笑了:“您猜。”
蘇綬也揚了揚唇:“你當然沒有聽到。如果你聽到了,當然就不會來追我了。”
“就算我沒有聽到,也能猜得到。我以為上次在客棧裡攤牌之後,父親已經毫無保留,沒想到您還是在隱藏。我不明白的是,眼下正該坦誠以待攜手查案,為何你還要避開鎮國公和韓世子?難道,你懷疑他們不可信嗎?”
活過兩世的蘇婼,也算是個謹慎之人,她也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,可是對於鎮國公和韓陌,或者說韓家,她是信任的,不管是他們在朝中的站位,還是她觀察到的他們的一言一行。換句話說,如果連他們都不可信,她覺得也沒有別的外人可信了。
蘇綬道:“不是不可信,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場。不到最後時刻,小心行事總是沒錯。你也是,”他淡聲道,“韓家縱然家風淳正,你也不要與他們過份親密。奉旨查完此案之後,少跟韓陌往來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,聽從便是。”
蘇婼緊抿雙唇望著他,片刻道:“父親和薛容,究竟是什麼關係?”
蘇綬眉頭一凜,看了過來。
“我在靈堂裡,曾見到父親燒紙悼念。”蘇婼緊緊地盯住他,她可以不管他阻止她與韓陌往來的原因是為何,但在他一味迴避隱藏之下,這個問題是時候說出來了,“如果不是極重要的關係,以父親如此謹慎的風格,是不至於冒死給自己惹麻煩的吧?”
蘇綬表情裂開一絲縫隙,背在身後的手也放了下來。
“您與薛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,為何我從來不知道?無論薛閣老生前身後,你從來沒有透露過,應該不是我一個人不知道吧?不然你不會要燒紙懷念還要揹著人。你給薛閣老立了長生牌,卻將之藏在了母親的靈位之後。”
蘇婼平淡吐出來的話語,卻像重錘一樣砸在蘇綬心中,他屏息望著她,錯愕之色甚難得地出現在他的眼眸之中。
“你怎麼知道牌位的事?”
“當然是跟蹤父親,然後看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