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師知道後,在電話裡問為什麼。
那時候,阮胭站在醫院空蕩蕩的白色走廊裡, 身後的電梯, 每隔一會兒,就會出來推著患者往急救室跑的醫護人員。
那一刻, 生命的脆弱和無力使她心酸。
她聞著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,“老師,我家人生病了,我手頭需要錢, 很多。”
老太太這次生病住院,即使醫保能墊付一大部分,但是給阮胭敲響了警鐘。
現在最應該做的,是去賺錢。只有錢, 才不會在病痛面前無能為力, 才不會因為單單的二十萬,幾夜成宿的失眠。
“好的, 我知道了。”導師並沒難為她。
阮胭誠懇的道歉,“對不起, 老師。因為我,浪費了您今年招生的一個名額。”
“嗯,我能理解。”
電話裡導師的語氣很冷漠, 一度讓阮胭以為導師只是很有風度的沒有發火。卻不想一週後收到他的郵件, 是一封qs前十的大學推薦信,一年制,還是全獎。
除此以外,他再沒說別的。
等於說, 讓阮胭自己選擇。
也是那一年末,她做了決定,決定帶老太太去紐約,在郊區租了一帶院子的紅色小房子,開始一邊讀書,一邊工作的生活。
二零一七年,讀研的第一年,阮胭進和頌實習。
同年末拿到學位證,獲得優秀畢業生稱號,也因實習的優秀表現,成功留和頌工作。
也是從這一年開始,她的手裡漸漸有了一部分積蓄,帶著外婆從郊區搬到紐約近市區。
許是紐約這一年沒有姜子鵬那些煩心事打擾,老太太身體恢復的不錯,每天早上還起個大早,給阮胭做早餐。
還埋怨這裡比不上蒼城,蔬菜貴的要死的嘍,不僅吃不上家裡種的新鮮蔬菜,還找不到菜市場在哪裡。
阮胭舔了下自己指尖上留餘的果醬,又咬了一小口麵包片,望向窗臺上澆花的人:
“老太太,您這叫什麼,鄉下人進城,沒見過世面,是不是。”
外婆一把放下澆花的桶,“我一個老婆子這麼大年紀,還需要見什麼世面,要不是你來愛美瑞克讀書,我才不來呢。”
“呦,您自個都會說愛美瑞克了,擱哪兒學的”,阮胭啃著麵包片,搖了搖頭,“不過您說的一點也不標準,出去別彪英文哦。”
“你這丫頭,一天不和我頂嘴,是不是過不去。”
“沒有呀,我實話實說。”
阮胭看了眼牆壁上的鐘表,餐桌上的小米粥都沒顧上喝,拿起包就走。
“老太太,我不跟你說了啊,上班來不及了。”
“看你這猴急的樣子,讓你早起十分鐘,跟要你命似的”,老太太去廚房拿切好的水果,塞她包裡,“午休的時候,記得吃。”
“別為了減肥,不吃飯,你胖點兒好看。”
“知道啦,囉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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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進公司的第一年,阮胭也只是一個打雜的新人。
而得到總監的賞識,來自於一個撿漏。
和頌一七年的戰略計劃有一項是在澳大利亞建立連鎖式的溫泉酒店,這項工程投入太大,需要與澳方那邊的地產商合作。
而這次澳洲地產大商脾氣出了名的難琢磨,原本定的同事去談的時候,因為遲到了兩分鐘,不僅沒談妥,還惹怒人家。
總監帶著阮胭他們過去道歉的時候,這位地產商沒給一點面子,直接說不見。
本來以為徹底黃了的事情,阮胭後來回去跟總監說,“我試試吧。”
總監當時以為她瘋了,“yan,你不要以為你是名校畢業的,覺得自己有幾把刷子,來跟我這種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