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屋拿了手機,又在玄關處找了把傘出來,這才輕手輕腳推門出去。
衚衕口的陳舊路燈發著昏黃的燈光,光下細雨如針。
快走到衚衕口時,阮胭停下腳步,站在青色磚瓦的房簷下,單薄的身影撐著傘,望向那輛車。
兩秒之後,她抬手撥了個電話出去。
電話很快被接通,陸矜北慵懶的聲音傳至阮胭的耳邊。
“不是困的都睜不開眼,現在是凌晨一點,怎麼給我來電話了。”
“怎麼,半夜想我想的睡不著?”
阮胭沒說話,電話裡除卻雨聲外,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。
也不知道為什麼,在澳門連軸轉長達一週早已疲乏的身體,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,倏然放鬆下來。
他抬手鬆了顆襯衫釦子,嗓音輕緩喊她的名字。
“阮胭,你啞巴了,怎麼不說話。”
阮胭仰頭看向對面,試圖能從與夜色融在一處的黑壓壓車窗裡,看出些什麼。
但什麼也看不出。
她輕喃一聲,全然忘記他剛才有說什麼,“陸矜北。”
“嗯,我在”,陸矜北揉了揉指骨,對於阮胭喜歡喊他名字的這個習慣頗為無奈,“你再多喊我幾下,我可能要忍不住去見你。”
阮胭聽完這句話,靠近電話的那隻耳朵有點燙,她把手機離自己遠了些。
“你在哪兒。”
“你是在查崗嗎,阮胭。”
“……”
阮胭握住傘柄的蔥白指尖慢慢收緊,抿了下唇,“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可我希望你是。”
陸矜北幾乎緊接她的話出口,他這話包含的意思太多,讓阮胭有片刻的愣神,不知道說什麼,所以電話裡又是一片寂靜。
有那麼半分鐘過去,陸矜北才重新開口:“我在澳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