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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麼這麼乖呢,別人說什麼,你就信什麼。”
不遠處的池塘裡一個月前開著一池荷花,眼下不過一月過去,雨水打落,嫣紅的花瓣凋零,溺在池塘裡。
阮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,十一月初的季節,哪裡還會有活蹦亂跳的螞蚱。
白皙頸部漸漸染上一層紅,阮胭沒有說話。
頭頂的帽子,卻是沒再摘下來。
“那個,論壇的事情,謝謝你啊。”
雖然他沒說,阮胭也沒問,但心裡就是有種直覺,是陸矜北做的。
所以這句道謝,總是有必要的,她不喜歡欠著別人。
他舌尖抵著上頜一笑:
“又口頭上謝我啊,這樣是不是太沒誠意,阮——胭。”
他叫她的名字,叫的很慢,卻又很清楚,風一吹,帶著他口腔中夾雜的煙味,聲音撲面而來,久久的散不去。
她仰起頭,少女細長的頸部線條分外好看。
“那你想要我怎麼謝你。”
他指骨敲了下額角,似乎是在思考,過了一會兒,抬步就走,聲音留在後面。
“請我去食堂吃頓飯,當你謝過我了。”
風拂過阮胭面龐,掀起他的背影,她還有些愣著,沒想到只是吃一頓飯而已。
繃緊的神經,倏地一下鬆了。
陸矜北迴頭,望著杵在原地的人影,笑道:
“還傻站著幹什麼,跟上。”
“哦。”
穿過一塢慘敗的荷花池塘,日光親吻過池面,透過年老的松樹枝幹,慷慨的灑在兩人的背影上。
一長,一短。
陸矜北走在前面,阮胭跟在後面,兩人中間,隔了大約一步的距離。
兩人去的一食堂,眼下還不到十點,不是飯點,所以食堂的人不是很多,阮胭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。
“你想吃什麼。”
“隨便,我不挑。”
阮胭沒讓他去,這張臉實在太招搖,難保不會引起什麼轟動,她不想成為話題中心的女主角。
望了眼五花八門的視窗,阮胭選了一家小碗麵,他估計一晚上沒睡,吃點麵食,有湯有料,暖暖胃。
國慶節那會兒,在桌上一起吃飯的時候,阮胭就發覺他的口味比較淡,太辣的和太鹹的,他不是不吃,但動筷的頻率明顯很低。
所以她又和阿姨說了忌口的,五六分鐘的功夫,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回來。
陸矜北正在接電話,他指了指桌子,意思是放這兒就行。
傅硯池的電話,阮胭聽見他大聲嚷嚷,一副沒睡醒的樣子。
“這麼快就從上海回來了,你不是說至少得後天嗎,結果怎麼樣,對方同意融資嗎。”
“還得談。”
這意思就是沒定準。
傅硯池也知道急不得,“行吧,那你現在在哪兒。”
陸矜北說:“食堂。”
“臥槽,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,你八百年不去食堂一次,今天怎麼想到去了。呦,什麼風把你這尊佛吹過去了……”
“多話,掛了啊。”
隨著人聲掐斷,陸矜北轉了下碗裡的湯勺,清脆的碰撞聲音響起。
少女把頭轉向窗外,似乎極其專注,看別人在足球場上踢足球。
只不過刺眼陽光下,少女太過濃密的,鴉羽似的睫毛一眨一眨,輕易之間就將那點心事暴露在日光下。
陸矜北莞爾一笑,也望著外面的足球場,“球賽,好看嗎?”
阮胭悶音道,“還行吧。”
看了什麼,她卻全然記不住,也看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