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澳門那晚,她帶著哭腔的樣子,估計就是那天吧。
原以為是學校的麻煩事惹著他了,一語成讖,還真是自個。
夜色漸重,陸矜北揉著額角笑,這下哄人可有些難嘍。
黑色邁巴赫在路上開的極快,交警看到車牌號,幾乎不怎麼阻攔,不過一個時車程,就到人大。
結果撲了個空,阮胭前一天晚上回蒼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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蒼城比北京靠南,十一月底,只空氣裡發了涼,白天單穿一件衛衣薄褲,夜裡加個厚外套就成。
阮胭買凌晨機票趕回來的,江橙一臉焦急的踱著步,在機場大廳外等著,一見她出來,立馬上前幫忙提著行李箱,在路邊攔了輛出租。
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,上車我跟你說。”
江橙朝司機說,“直接去一附院。”
阮胭指尖凍的沒什麼感覺,上車後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但也只是徒勞。
江橙電話裡說老太太暈倒後,她足足怔愣了半分鐘,才回神。
老太太有高血壓,以及輕微腦梗,這些年一直吃藥治療,情況還不錯。
卻沒想到這一次進了急救室。
阮胭壓根不知道,自己的聲音都在抖,“現在,怎麼樣了。”
江橙回握住她近乎發顫的手,心疼的說:
“胭脂,你先彆著急,外婆現在沒什麼大礙,已經出了急救室”,她磕磕絆絆,組織不好語言,“但是腦梗這個東西,醫生現在不確定會不會有後遺症。”
“嗯,我明白。”
阮胭轉頭望向窗外,將近凌晨三點的街道,空蕩蕩的寂靜的可怕。
現在不能軟弱,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處理。
“姜子鵬呢,他現在在哪兒?”
江橙嘆口氣,“在那夥人手裡,他們拿不到錢,不會放人。”
阮胭很輕的哦了聲,“讓他繼續待著吧。”
左右也死不了。
外婆暈倒這事,還要怪在姜子鵬這個不成器的混賬上面。
阮胭本以為這個表弟,也就是隨了母親的性子,花錢大手大腳,再加上前年舅舅舅母離婚,給他帶來的衝擊不小。
有時候他給自己要錢,一回兩回,也就過去了。
但卻沒想到,姜子鵬才十八,就敢碰高利貸這種東西,硬生生被別人坑的套進去二十萬。
他手裡當然沒錢,也不住學校,自個躲的遠遠的,以為能萬事大吉。
不料對方直接鬧到家裡去,老太太一聽他欠了二十多萬,當場氣的沒緩過來,暈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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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的醫院,樓道里異常安靜,路燈映在白楊樹上,樹影婆娑。
病房在五層,阮胭進去時,老太太還睡著,身體上插著五顏六色的管子,旁邊的心跳儀發著滴滴的音。
江橙把她往旁邊的空病床上推,“胭脂,你剛下飛機,要不先睡會兒,這裡我看著,外婆一時半會兒不會醒。”
奔波一路,憔悴上臉,一張臉的慘白要命。
阮胭強撐站起來,“我去把費用繳清。”
江橙抱了抱她,“錢不夠跟我說,我朝我爸媽借點兒,拿來給你急用。”
“謝謝你,江橙。”她很認真的說。
“見外了,快去,回來睡會兒。”
“嗯。”
而關於陸矜北的一切,江橙識趣的沒提。
老太太是第二天上午醒來的,腦梗的後遺症很明顯——失語。
床上躺了一天,沒吃飯,沒吱聲,只是一直哭。
阮胭望著她佝僂的背影,低頭紅眼。
即使自己再不喜歡姜子鵬,但無法改變,他都是姜家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