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裕是宰相楊敬宗的學生,年紀又比楊蕃小了幾歲,稱呼一聲師兄算是合情合理,
向來在建康十分跋扈的楊蕃,這會兒卻十分熱情,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來到了陳裕面前,然後拉著陳裕的袖子,引著他坐下。
兩個人都落座之後,楊公子才滿臉笑容,開口道:“師弟也太低調了一些,吏部的文書下來這麼久,也沒說請建康的兄弟們吃頓飯,還要為兄替你請這個客。”
陳裕倒是面色平靜,微笑道:“從四品謫從五品,也沒有什麼好慶祝的。”
“哈。”
楊公子笑了一聲,開口道:“師弟這話,就有些太言不由衷了,你非要說這個是貶謫,那咱們整個大陳國,不知道多少地方官做夢也想被貶上一貶了。”
“師弟今後就是吏部的京官了,以後不知道多少人,要求到你的頭上!”
吏部乃是官中之官,尚書更是被人稱為天官尚書,權力之大不言而喻。
“只可惜,師弟沒有調到選部司或者考功司,不然以後咱們自己人求官,也不必那麼麻煩了,直接來找師弟辦事就是!”
陳裕低頭苦笑道:“師兄說笑了,小弟只是個員外郎而已,上面還有郎中,還有侍郎,尚書,實在是人微言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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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才剛剛開始嘛。”
楊蕃拍了拍陳裕的肩膀,笑著說道:“師弟三十六歲便做了吏部員外郎,咱們在朝廷裡也不是沒有人,隨便給師弟活動活動,將來做個吏部堂官,不是什麼難事,要是運氣好,將來師弟便是那吏部天官,權傾朝野!”
這句話,就顯得有些蠢了。
也不知楊蕃是被楊相庇護的太好,還是這些年沒有吃過虧,這種沒腦子的話,兩個人私底下說說倒還罷了…
陳裕扭頭看了看雅間裡已經落座的七八個人,心裡暗自嘆了口氣。
他沒有搭話,而是微微低頭道:“師哥,上一次見到老師還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,老師身體還好罷,過兩天得了空,小弟再登門拜見他老人家。”
透過這一次升官,陳裕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升官密碼。
那就是堅定的做一個龜派,或者是楊派。
但是即便是做楊派的人,他也不想跟楊蕃這些傻乎乎的二代們一起玩,他想去跟老頭子楊敬宗混在一起,多多吸收一些老頭子的政治智慧以及…
政治遺產。
“我父身子還算康健,就是…”
楊蕃嘆了口氣,開口道:“人心不古,現在的人太勢力,以前我家門庭若市,現在嘛,已經沒多少人了…”
他再一次拍了拍陳裕的肩膀,微笑道:“難得師弟你有這份心思,老父知道了,多半會倍感欣慰。”
兩個人談話的時候,隔壁的沉毅與趙二,正坐在牆邊聽牆根。
兩個人正聽得盡心的時候,房門被人敲響了。
沉毅這會兒正在偷聽,聽到敲門聲之後心裡一驚,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平復了心情,然後緩緩走到房門口,問道:“誰呀?”
“我,齊大有。”
門口傳來了內衛齊校尉的聲音。
沉毅鬆了口氣,開啟了房門,看向齊大有,問道:“齊大哥有事情找我?”
齊校尉搖頭:“是高公公有封信,要遞給沉兄弟你,本來是送到你家裡去的,但是沉兄弟不在家,那些太…那些宦官憊懶,就交給了我們內衛,讓轉交給兄弟你。”
沉毅若有所思的接過了這封信,對著齊大有道謝之後,想邀請他進屋裡喝酒,齊大有執意不肯,沉毅也沒有強求,任由他去了。
沉某人回到房間裡之後,拆開了高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