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在地生長, 一旦被?移植到溫室內, 海崖百合就會枯萎。
因此海崖百合絕不該出現在並盛。
可她此刻卻看見了開滿庭院的白色花朵,皎潔,繁麗,盎然, 在並盛和煦而?遼闊的?天空之下,西西里島的海崖百合蔚然盛放。
整片花海之中, 僅有年輕的?教父。這兒?對於他而?言,顯然是一個能令他的?身心?都變得輕盈的?地方。
他看起來?很放鬆,整個人?不像往日那?樣隱約透著首領的?威壓, 垂下的?眼眸透著不能言表的?情緒。碎金似的?陽光撒在蓬鬆柔軟的?栗子色劉海兒?,那?些時?而?顫動的?、纖長而?絨絨的?棕睫毛幾近有一種易碎感。清瘦而?修長的?五指持著剪刀, 力度很輕地修剪掉一叢花的?幾根雜亂枝葉。
忽而?間, 他笑了?。
輕柔地捻起一朵海崖百合, 他垂首隔著一定距離淺淺地聞了?聞那?香味。
……與自己近期時?常在夢境見到的?那?個人?的?氣息有幾分相似……
只是她的?氣息更寒涼凜冽,有雪的?感覺。她確實從來?都不只是花,而?是覆滿不化的?冰霜的?、可望而?不可及的?存在。
“我不在你身邊……感到自由的?你,一定很開心?。”
“只要你是快樂的?, 那?麼……”
一片花葉落在青年的?西裝上, 他微微勾起笑, 手?指將?前襟的?葉子摘下, 指腹略過心?口的?位置。
他的?低語愈發輕了?。
“……我的?這份痛楚,就也是快樂的?。”
獨處時?才表露的?真實想法。低微到幾乎聽不見的?呢喃。
她的?精神體脫離了?副本微空間, 重歸遊戲主空間。可他並不知曉,他數月以來?日夜思念並苦苦尋找的?人?,正以透明的?靈魂樣子站在他面前。
而?他對花自言自語,就彷彿他在與她傾訴。
——她知道的?,其實沢田綱吉一直有碎碎唸的?習慣,只是從國中生成長為十?代目教父之後,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?小習慣。
傾盡一切詞彙也無法表述自己此時?的?感受,就好像在作痛的?並非是對方的?心?髒,而?是自己的?。無法控制自己不緊緊注視著他,她丟失的?魂魄飛向並附著了?他。
待她從那?種龐大而?沉重的?情緒中回過神,她發現自己已經去到了?他身邊。
他看不見她,但雙方並肩而?坐,在庭院中被?午後燦陽曬得光潔生輝的?白大理石質涼亭之中。她看著他,視線代替手?指,勾勒他比陽光更明亮溫柔的?側顏線條。不由得想起了?兩人?從前的?許多次獨處,在茶室,在家中,在星空之下……那?些回憶像清甜的?溫水裹住她。自然而?然的?默契,蜜糖般的?荷爾蒙,實際上她與他確實是天生一對。
在這一片海崖百合的?花海,他可以卸下教父的?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