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節(3 / 4)

察覺到了李晟的目光,那掌櫃抬起頭來衝他一笑,露出一口慘白的牙。

李晟忙端起他對外人時世家公子似的溫文爾雅,客氣地衝那掌櫃拱手致謝,回過頭來,卻自己長出了口氣,後脊樑的冷汗還是一層一層的往上反——從前聽人說“江湖險惡”“江湖快意”,險惡的地方他向來只當耳旁風,只記得“快意”二字,傾慕不已。

非得他自己仗著劍、不知天高地厚地走一趟,才能知道深淺,不必提外面那些動輒磨牙吮血的大魔頭,便是這邊陲處的小小客棧,倘不是有楊瑾和李妍手上那隻五蝠令,晚飯桌上的包子肉餡便指不定是誰身上剁下來的。

原來險惡才是常態,快意不過一時,而且你快意了,便必有人不快意。

李妍不會看人臉色,沒注意李晟臉色不好,目光在疲憊的眾人身上掃了一圈,她賊頭賊腦地伸出爪子扒拉了李晟一下:“哎,哥,我跟你說……”

李晟本就心裡鬱悶,見了她更是心頭火起,二話沒說,直接扣過李妍的掌心,拿起筷子便打。

李妍驚呆了,好不容易忍住了沒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嗓子叫出來,手心幾下便被李晟抽出了一排紅印,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
李晟將木筷往桌上一拍,冷冷地地李妍道:“你還有臉哭?‘平時不用功,將來出門在外有你後悔的時候’,這話姑姑說過你沒有?我說過你沒有?今天算你運氣好,可你難道打算這輩子都靠撞大運活著?”

李妍扁扁嘴,她小事上雖然慣常任性,正經事上卻不大敢跟大哥嗆聲,尤其這會出門在外,連個給她撐腰的都沒有。她哭也不敢使勁哭,自己坐一邊抽抽噎噎,把袖子抹得一塌糊塗。

旁邊楊瑾好似見識了一種全新的動物,頗為受驚,摟著他的雁翅大環刀將屁股底下的凳子挪遠了,警惕地瞪著李妍。

李晟到現在一閉上眼,都能想起自己被丁魁困住,一偏頭髮現李妍她們不見了時的心情,越發氣不打一處來,沉著臉瞪李妍,瞪得她抽噎也不敢了,憋得臉色通紅,大氣也不敢喘。

楊瑾又將凳子挪了一掌遠,心道:“她要炸了。”

吳楚楚實在過意不去,只好低聲道:“是我不好,是我拖累……”

李晟一擺手,他好似臉上掛了兩個切換自由的面具,對李妍從來沒好臉,但一轉向別人,態度便又讓人如沐春風了。

“不礙吳姑娘的事,”李晟一垂眼,說道,“舍妹不成器,叫諸位看熱鬧了。”

李妍實在憋不住,急喘了幾口氣,哭得把自己噎住了。

吳楚楚在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搖了搖,小心地轉移著話題,說道:“那個戴面具的青衣人,我以前見過的。”

她三言兩語便將殷沛、紀雲沉與鄭羅生的恩怨交代了一遍,末了又有些疑惑地說道:“我雖然不懂,但上一次見他的時候,他好像並沒有這麼厲害的身手,今日再見,覺得他整個人都有點古怪。”

眾人很快被她這一番曲折的故事攝去了心神,訓妹的忘了訓,委屈的也總算有機會將鼻涕擤乾淨了。

“山川劍的後人?”楊瑾先是面露嚮往,隨即想起那被吸乾的玄武門人,又皺起了眉,“怎麼會長成這樣?你們中……”

“我們中原人沒一天到晚不好好練功走邪魔外道!”李妍帶著濃厚的鼻音打斷他。

“也不能那麼說,”李晟想了想,說道,“功夫一道,有幾十年如一日練出來的,也不乏有劍走偏鋒的高手,只是無論花什麼,都得有代價,想攀絕境,必臨險峰,你們看著他是一步登天,但背後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極大,相比起來,花花功夫和心思反而是最穩妥的,也不必非議……只是我沒看明白,他是怎麼把那人吸乾的?”

吳楚楚和李妍都沒有親眼看見,李晟離得稍遠,唯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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