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輩上門,家人見面,禮貌寒暄。簡單交流之後,韋崇祥開始到廚房裡負責準備晚餐,留下顧叢瑛在客廳裡,陪著兩個孩子聊天。黃恩宜積極交談著,儘管是一些不鹹不淡的內容,但氣氛還算融洽。直到黃恩宜接了一通電話。是關於工作上的事情。為了方便通話,黃恩宜走去了陽臺角落。
於是莫名變成了韋柯與顧叢瑛獨處的場面,有一種微妙的感覺。
韋柯有些隱約的慌張。
顧叢瑛看似隨意地拿起一顆核桃,剝開,把核桃仁遞給韋柯。韋柯急忙伸出手,試圖拿過核桃鉗,「阿姨,我來剝吧。」
顧叢瑛沒有再推脫,提醒道,「剝給你吃的,你要多吃。」
韋柯微笑著回應。剝好的核桃仁一半分給顧叢瑛,一半留給黃恩宜。
韋柯找話題聊天,「澤陽弟弟今年回不來嗎?」
顧叢瑛答覆,「難。本來買了機票,遇到事情耽擱,又給取消了。」
顧叢瑛扔掉了韋柯喝空的飲料瓶,重新拿來新的一瓶ad鈣,插上吸管,遞給韋柯。韋柯道謝。
「我和你爸準備年後出去一趟,散散心。」顧叢瑛告訴韋柯,「如果有時間的話,就繞去費城,看看澤陽。」
韋柯好奇,想問他們打算去哪裡散心,顧叢瑛的電話鈴聲響起。她接通了電話,一邊站起來,走去玄關。
「託朋友帶的蜂蜜到了。」顧叢瑛挪開手機,向韋柯說道,「她找不到路,我下樓去拿。」
韋柯也站了起來。他本想替顧叢瑛下樓,可顧叢瑛很快換好鞋子,走出門,沒了蹤影。
結果客廳裡獨留韋柯一人。
韋柯閒來無聊,走去了廚房。韋崇祥正蹲在垃圾桶旁,給鯽魚刮魚鱗。案板上放著待切的蔥和香菜。韋柯順勢洗淨雙手,拿起菜刀。
韋崇祥向上抬眸,瞄一眼,「你放著別弄,我有安排。」
韋柯沒有聽從韋崇祥的話,繼續捋整齊香蔥的根部,「你一個人,怎麼忙得過來?」韋崇祥從一開始就把所有人趕出了廚房,不準任何人幫忙。
韋崇祥反駁道,「怎麼忙不過來?井井有條。」
韋柯兀自將香蔥從長條切成了小段,又拿起香菜。
韋崇祥抹淨魚鱗碎片,冷笑一下,「你用不著擔心,我的手藝雖然比不上你黃爸爸,但比其他人,綽綽有餘。」畢竟是刻意練過的,新學了幾招,韋崇祥滿是信心。
韋柯卻垂下眼瞼。他哪裡是在擔心他的手藝問題,他還沒有那麼無聊。
他只是怕他累而已。
韋柯輕嘆。他聽從黃恩宜之前的囑託,沉住氣,沒有回嘴。
韋柯將切好的配料放入餐盤中,察覺灶臺上擺得琳琅滿目,好心提醒韋崇祥,「別做太多菜,我們吃不了什麼,會浪費。」
韋崇祥回復得順暢,「我又不是做給你吃的,我是做給恩宜吃的。」
韋崇祥拎著鯽魚走到案板前,韋柯識趣地讓開,但是沒有走遠。他守著韋崇祥整理魚肉,像在參觀,又像在監督。欲言又止。
醞釀許久,韋柯故作輕鬆,詢問道,「你們年後要出國玩?」
韋崇祥切魚的手變得有一陣的緩慢,「嗯。」
韋柯追問,「準備去哪裡?」
韋崇祥低聲應答,「曼徹斯特。」
韋柯喃喃,「海邊。」[1]
印象裡的曼徹斯特總是陰冷多雨,天空灰沉。「應該很冷吧,」韋柯提醒韋崇祥,「記得帶夠厚衣服。」
韋崇祥開火燒油,「知道。」
韋柯靠在臺邊,「準備怎麼去?那邊有人接應嗎?護照不是上次搞丟了嗎?補辦了嗎?簽證呢?」
「這些小事,用不著你操心。」韋崇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