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直女學院高中部的制服短裙的樣式。
它源自失蹤的長島久美。
我舉起密封袋,森白月光照著染血碎布。
一長串笑聲從喉嚨滑出來,略微尖銳地蜿蜒於夜色中。
“哈哈……聰明的好孩子,還知道留下偽證,她可真讓我喜歡她啊……”
“……四月一日。”
清亮快活的聲線罕見地沉下來,一字一句地喚我,好似某種龐然大物一寸一寸地碾過我。
我看向聲源。白髮少年眉宇微擰凝看著我。
“你究竟,想做什麼?”
——來自天穹之瞳,審視而研析的、寒冷鎮靜的、鋒芒迫人的注視。
哎呀。
糟糕。
不小心把小貓嚇得炸毛了。藍眼睛好亮。
他把我誤會成什麼人了呀?竟然一直是備戰模式,運轉著無下限術式。
好玩。
滿意。
對……就是這樣……
——不論是什麼人或物,獻給我趣味,獻給我強烈,整個世界都該用於刺激我的感官,令我在虛無之中感到被略微取悅,否則這世界就毫無價值,應當被銷燬。
——當一切都令人深覺索然無味,就有必要傾盡手段將一切抹除了。
“五條君,瞧你這話問的。”
我對他笑了。
“我當然是想幫你們搞定任務呀。”
五官管理失序了呢。
我想。
發自內心卻弧度異常的笑。難以舒緩當前的緊繃氣氛,甚至有惡性催化劑的功效。
不論是前世,還是今生,自己始終是……生而異常的。
天生不懂怎樣做正常的表情,從有記憶起被親屬們稱為怪胎,於是我觀察並模仿其它人類,被送去上學時我已經能完美擬態成尋常人並融入社會。
前世的自己不曾卸下偽裝,今生的自己決定偶爾要釋放真我。
——在這種愉悅過頭得意忘形的時刻,再也鎖不住黢黑粘稠的真我。從最幽深處的牢籠蠕動爬出,它滲透人類的皮囊,顯露於我的面孔。
“哈……哈哈哈……太有趣了,我愛這個新世界,愛死了……”
情不自禁地笑著,面頰由於興奮而升溫泛紅,燙得自己愈發興奮。
“這個失蹤案蠻有意思呢……調查方向從最初就完全錯誤,現有資料也是殘缺不全……你們進入了寢樓後,我為裂裂子梳頭時,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,然後理解了長島久美……”
耳畔盤桓著古典樂。
巴赫的協奏曲。層次豐富的和聲宛如結構複雜的繁麗建築,亦如夢魘中不可名狀的聲音。映象式交融遞進的主調與復調充滿神秘的規律性,就好像研討邏輯的哲學那樣迷人而引人深思。
其實這些年我時常幻聽,光怪陸離的腦子長滿了或好或壞的幻覺。來吧,小糖糕你湊近點,讓我悄悄說,那些幻覺大多數都極糟。不過無人知曉,我佩戴假面掩蓋真相正如守住一個不正當的秘密。
月光裡我半闔眼簾,聆聽腦海中的樂曲並隨之緩緩搖盪起來。
寂靜裡有微風。裂口女將太宰治和國木田獨步從教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