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了。
梟雄怎麼樣,率領十萬大軍殺氣騰騰的到了安陽,竟給安陽楚霸王做了贅婿。
可以想見夫妻倆不僅是一丘之貉,那楚霸王比反賊薛進更凶神惡煞!
正所謂三人成虎,外頭的訊息傳到鄉里早就失了真,百姓們能不怕嗎。
對比之下,新河鄉的安謐寧靜實在詭異,竟還有百姓擺攤賣書畫瓷器,見了他們只是頗覺新奇的打量。
“少城主。”連陳統領也發覺不對勁了:“這一路百姓不少,為何不見小孩?農忙之際,小孩該漫山遍野跑才是。”
“嗯,先不管,直接去衙門。”
鄉里的衙門只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,人命官司土地官司等等要務必須要轉交城主府,衙門鄉長是無權處置的,因此這個衙門的權利微乎其微。
雖然是個小清水衙門,但鄉長到底是鄉長,薛軍的告示就差張貼在他床頭了,他怎會不知安陽少城主如今的身份:“郡守大人!下官不知郡守大人駕到!有失遠迎!還望郡守大人恕罪!”
楚熹沒應聲,打量著跪在她跟前的鄉長,能有五十來歲的模樣,乾瘦乾瘦的,頭髮黑白參差,鬍子倒是漆黑一片,兩隻眼睛不一樣大,一隻耷拉著,幾乎完全合上了。
光看長相都不得意人。
“起來吧,不用行這麼大禮。”
“多謝郡守大人!郡守大人請上座!下官這就命人給郡守大人看茶!”
他一口一個郡守大人,態度恭恭敬敬,完全沒有因楚熹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就有任何怠慢之處。
楚熹卻沒心思和他周旋,主要是時間緊,任務重,一刻也耽誤不得:“茶就不必了,我只問你兩件事。”
鄉長躬著身,駝著腰,垂著頭,十分謙卑地說:“郡守大人儘管問,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“倘若你看我年紀輕,哄騙我呢?”
“那便叫下官不得好死!”
“不錯,有誠意。”楚熹坐在太師椅上,微微歪腦袋,朝門外喚:“仇陽。”
鄉長不自覺扭頭,跟著看向門外,只見白茫茫的一片光裡走進一團巨大的黑影,高,壯,挺拔,通身的黑甲,手提著鐵劍,大腳踩在地上,地彷彿都跟著發顫。
這一眼,樣貌都沒瞧清楚,就把鄉長嚇得夠嗆,若不是楚熹喊了聲仇陽,他當真以為是那個反賊薛進。
“少城主有何吩咐?”
“鄉長方才說的話你可聽見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不得好死都是怎麼死的?”
仇陽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,冷冰冰的:“割肉,蒸熟,喂兒孫。”
楚熹滿意的笑了,交疊雙腿道:“割肉一時是死不了的,眼看著自己的肉被蒸熟,再眼看著兒孫一口口吞下,這麼死,果然不是好死。”
鄉長的腿不由自主打哆嗦。
“我醜話是說在前面了,那麼我問你,去年秋收,趙家莊為何只繳了八千石糧,與趙家莊同等耕地,同等人丁的豐昌村卻繳了一萬兩千石,這四千石差在哪?”
“這……趙家莊和豐昌村雖歸新河管轄,但,但……繳糧之事下官是無權過問的。”
“你無權過問?趙家莊的繳糧不該先送到新河,再送去常德嗎?”
“郡守大人說的沒錯,可去年趙家莊那邊是自行去常德繳糧的,下官知道不合規矩,特地向常德府問過,常德府的意思是,糧送去就行,旁的不要緊。”
這鄉長不敢編瞎話矇騙她,便語焉不詳,一個勁的往外踢皮球,楚熹有些不高興,在心裡記了他一筆,預備回過頭再收拾,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趙家莊。
四千石糧草,不算多,可敢明晃晃剋扣下來,足以看出背後之人的囂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