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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州應臺糧盡,已有不少災民靠扒樹皮啃草根果腹度日,官員連連上報,請郡守設法賑災。
楚熹與薛進回安陽勸說李瓊時,順帶手從貔貅老爹的小金庫裡摳出兩萬石糧草送去應臺,並命應臺那邊的駐軍施粥救濟百姓。
饒是如此,各州鄉里仍有許多地方上報米糧告急,百姓都在忍飢挨餓。
“哎……”
“嘆什麼氣?”
“為何糧食總也不夠吃?前幾年各州郡雖沒有大豐收過,但交到我手裡的賬目數額還是很可觀的,哪怕我在鄉里籌集了兩次軍資,也給百姓留足了餘糧,這才幾個月,到處都在告急。”楚熹託著下巴嘟嘟囔囔,一臉的煩惱憂愁。
薛進抱著楚楚,略顯笨拙的幫她編小辮子:“想不通?”
“嗯,想不通。”楚熹抬眸,看向和樂融融的父女倆:“你說,會不會是鄉里官員欺上瞞下,故意誆騙我?”
“郡守大人妄自菲薄了,你手下的督察員隔三差五便下鄉里巡視,有幾個不要命的敢欺上瞞下。”
“那是為什麼?”
“這一壺茶,始終能倒出來三盞,為什麼從前你能喝三盞,如今只能喝一盞?”
楚熹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說:“因為……天旱缺水,壺裝不滿了?”
薛進放下木梳,滿意地搖了搖楚楚的小辮:“不對,楚楚答。”
“因為以前家裡只有娘一個人,如今有楚楚和爹爹啦。”
“……”
楚熹呆望著父女倆半晌,可算反應過來:“你的意思是,江南的百姓比從前多了?可,可年初常州府才上報了一次,只比去年多了三千戶口。”
薛進終於看向她:“這三千戶口裡,是不是有一大半是從江北偷渡來的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呵,你以為你不生孩子,旁人也跟著不生?如今婦救會在鄉里極有威望,便是生下女嬰……”薛進頓了頓,捂住楚楚的耳朵:“便是生下女嬰,也不敢輕易溺死,這般三年抱倆,五年抱三,你自己算去吧。”
楚熹震驚的睜大眼:“那,那他們為何不去府衙登記籍契?”
“那楚楚為何如今還不正經取個名字?”
“啊……”
楚熹恍然大悟。
在她固有觀念中,嬰兒一出生就要辦理出生證明,全然忘記古代醫療技術不發達,嬰兒極易夭折,通常要等五歲之後才取名上族譜,籍契自然也是照此辦理。
“哎呀!”楚熹揪著自己的頭髮抓狂:“我這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東西!”
薛進陰陽怪氣的安慰她:“別自責,你想不到這點是合情合理的。”
沒錯,楚熹想不到這點,很合理。
一來她強迫薛進搞計劃生育,肚子裡好幾年沒有動靜,二來她身邊這些將領女眷和丈夫聚少離多,有個一兒半女就算很了不得了,以至於她全然忘記,生孩子是百姓的一項日常。
不說旁人,單老爹就有四兒一女,按照三年抱倆的說法,這就多出了足足十張嗷嗷待哺的小嘴巴,且哪張嘴都經不起一頓餓。
“那,現在該怎麼辦?”
“既然決定議和,過幾日西北的糧草一送到,我便將從百姓那裡籌集的如數奉還。”
楚熹聞言,不禁笑道:“你別多心,我可沒有哭窮的意思。”
薛進不予理會,專心致志的往楚楚頭上戴珠翠小花簪,像是擺弄一個大號的洋娃娃,楚楚也乖,坐在他懷裡一聲不吭的任由他擺弄。
就在這時,冬兒走進門道:“小姐,姑爺,先生身邊的阿準來傳話,說先生有要事相商,請小姐姑爺儘快過去。”
薛進頗有些意外的抬頭:“他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