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月色,心裡實在是很難過,他真希望自己能像楚熹那般沒心沒肺的睡著,最好一覺醒來回到從前,回到楚熹追在他身後賠笑臉的從前。
不行。
還得再往前一些。
薛進認真的想了想,忽然發覺,即便回到剛出生那一年,他和楚熹之間也無法避免利益的糾葛。
他們活著,永遠不能是為自己活著,像兩隻龜,都有屬於各自的殼。
可就算是兩隻龜,在一口缸裡待久了,多多少少也該有幾分情份吧。
薛進還是不甘心。
他不甘心楚熹怎麼能那麼輕描淡寫的說“和離”,難道在楚熹眼裡,他們夫妻之間就只有利益糾葛?
薛進滿腔憤怒和憋悶,幾乎快把他的心給碾碎了。
這一晚上,他發了無數次狠,想著自己不能落於下風,等楚熹睡醒,就乾乾脆脆地吵一架,吵到恰到好處時,痛痛快快地說一句“和離就和離,你當我稀罕”,他甚至周全的想好了自己說這句話該是什麼表情,什麼口吻,什麼動作,才能顯得和楚熹一樣雲淡風輕。
可是,他到底不能忍受楚熹枕邊躺著別的男人,不能忍受他的女兒喊別的男人爹爹。
那畫面一浮現在腦海,薛進眼睛裡就不由自主泛起潮氣。
終於,月光褪去,朝霞漫天。
楚熹睡醒了。
“起這麼早?坐在那幹嘛?不冷嗎?”
“……”
薛進起身,再度走到床榻旁:“你昨日說那些話,為何不事先和我商量。”
楚熹抬眸看他,神情竟然有些無辜:“路過,恰好聽見,一時衝動。”
“一時衝動……”薛進喉結微微滾動,緩了一會才說:“可你那三點條件,像是早就想好了的。”
“嗯。”楚熹也不否認:“從晉州回來的路上,你們不就一直在商討這件事嗎,我看你遲遲不來找我攤牌,以為你有所顧忌,那不如我先開口,免得你左右為難。”
“你還真是好心……”
“咱們倆成婚那會就說好的,真到這一步,我會體體面面的同你和離,不叫人戳你脊樑骨,做人嘛,須得信守承諾,至於臨朝明臺,我想你能理解的,對吧。”
“對吧什麼對吧!”薛進憋了半天,終究是沒憋住:“我看你這陣子總是悶悶不樂!不想你為這件事煩心!所以才沒有同你說!”
楚熹傻傻地張著嘴,眼睛很像裝在白瓷碗裡的紫葡萄,清澈又幹淨:“喊什麼,你不說我他娘怎麼知道。”
薛進好不容易提起來的一口氣,就這麼傾瀉出去了。
“以後,別再提了。”
“什麼?”
“和離。”
這句話,亦是薛進在心中預演過無數次的。
他本該皺著眉頭,惡狠狠的瞪著楚熹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近乎祈求。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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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,若是不和離,你打算怎麼辦?”
楚熹冷靜沉著的口吻,實在像個旁觀者清的局外人。
薛進習慣性的舔了一下嘴唇,臉上的煩躁和鬱悶已然藏不住了:“你是不是就盼著跟我和離?”
薛進雖然經常擺著一張不是很好看的臭臉,但極少情緒外漏的這麼明顯,楚熹不希望他誤解自己,所以坦誠的解釋:“沒有,我怎麼會盼著跟你和離呢,只是眼下,咱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,總不能為了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鬧出嫌隙。”
“你覺得和離是無關緊要的小事?”
“……說到底,不過是個名份,宗祠族譜上沒有你的名字,難道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?楚楚就不是你的女兒了?不管你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