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我做東,請這些小友搓一頓。”
為首的乞兒約莫七八歲,已然很懂事了,他看著楚熹,緩緩跪下,雙手平直交疊,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叩拜大禮:“多謝貴人賞賜。”
楚熹彎了彎眼睛,摘下冬兒腰間的荷包,走到小乞兒跟前,將他扶起來,把荷包塞到他手裡:“只要你能護住這荷包,裡面的錢足夠在帝都買一處安身之所,餘下也夠你們吃喝一陣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麼?”
楚熹見小乞兒神情怪異,面色蒼白,還以為他是生病了,正想讓人帶他找個醫館瞧一瞧,忽聽冬兒驚聲喊道:“小姐!當心!”
楚熹被冬兒推開,只覺身側閃過一道寒光,餘光一撇,竟是一把無比鋒利的短劍!
“有刺客!”
“保護少城主!”
小乞兒畢竟年幼,一擊不中便被親兵奪下了武器,壓著腦袋死死按在地上。
“小姐!你沒事吧!”
“啊……”
楚熹稀裡糊塗的回過神,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小乞兒:“你……你想殺我?你才多大?”
不,不單是這一個,跟隨著他的那些小孩,目的同樣是刺殺楚熹,眼見計劃敗露,性命難保,他們稚嫩的臉頰上沒有絲毫慌張無措,只略顯沮喪和懊惱,他們像是,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
楚熹心裡的滋味難以言說,她抓起那把短劍,好一會才道:“是誰派你們來的?”
小乞兒閉口不言,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。
親兵皺眉,掰開他的手指。
小乞兒痛的滿臉大汗,卻還是咬緊牙關。
楚熹搖搖頭道:“先放開他。”
親兵這才鬆開手,把小乞兒從地上提了起來:“少城主,卑職帶他們回去審問,一定查出幕後指使。”
“不急,我說了要請他們吃飯,把他們都帶到酒樓去。”
話音未落,小乞兒終於開口:“用不著你假好心!若不是你!我怎會淪落至此!”到底是孩子,憤恨一經宣洩,豆大的淚珠便一串串的湧出來,滿臉髒汙的泥湯。
楚熹在他跟前蹲下,笑了:“我竟不知自己在帝都還有位小仇家,好呀,你說說,我做什麼了,把你害成這樣。”
“你為虎作倀!助著西北人侵佔輝瑜十二州!殘害百姓!殺我父兄!我要取你性命!為父兄報仇!”
“你父兄……死在何處?”
小乞兒瞪著她,淚水在眼眶裡搖搖晃晃:“安陽!”
楚熹明白了。
沂江之戰,帝軍來勢洶洶,其中雖大多奔著侵吞江南脂膏,但不乏有忠義之士,一心想要收復國土,家中子女,耳濡目染,自然會生出這慷慨赴死的血性。
楚熹捏著那柄短劍,仔細端詳了片刻:“所以,沒人指使你?”
小乞兒扭過頭,又閉口不言。
“我有個女兒,也同你這般大,同你這般聰明,三歲就會背詩寫字,五歲就能出口成章。”楚熹將短劍遞給親兵,嘆了口氣:“你父兄若不死,我女兒便要身覆黃土了,這世道如此,沒辦法。”
“你帶這些小傢伙過來刺殺我,又提及父兄,想必是篤定我心軟,或顧忌聲名,不便與你計較,行刺失敗了也能保全性命。可我偏不如你意。”楚熹撐著膝蓋站起身,吩咐親兵:“帶他們去酒樓,吃頓好的,然後送去林苑,交給仇陽處置。”
“是!”
聽到仇陽二字,小乞兒臉色驟變:“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!和他們無關!”
楚熹用手帕蹭掉他臉上的髒汙,聲音溫柔,卻字字誅心:“他們把你當做哥哥看待,那麼相信你,寸步不離的跟著你,可你卻為了一己私慾害他們送了性命,所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