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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楚熹以賠罪之名澄清謠言,本是恰到好處的。
若陸游沒有再度上前。
“你,你要幹嘛?別離這麼近啊,怪嚇人的。”
“你可是一心要幫著薛進那荒蠻子,來與我們作對?”
楚熹微怔,忽然想到當日安陽碼頭,陸深也曾問過她的立場,她總想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,一味裝傻充愣,不敢正面回答。
如今陸游比陸深更直接的問她,好像她的立場於雙生子而言十分重要。
楚熹反問陸游:“你們可是要攻打常州?”
陸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:“是又如何。”
楚熹道:“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,薛進是薛進,我是我,你們上天入地我管不著,可常州是我的,不論亳州軍,還是沂都軍,只要敢踏進常州一步,就是我楚熹的敵人。”
作者有話說:
這章評論前五十發紅包!
薛進要奪取輝瑜十二州,要推翻朝廷,要屠戮周室,要報殺父之仇,要為慘死關外的兩萬西北軍民報仇雪恨,或許,他還想做主天下,立國稱帝。
而沂州,琿州,渝州,楚州,各方群雄皆有此意。
今日你殺我,明日我殺你,後日便握手言和結為同盟。
楚熹曾口口聲聲抵禦薛軍,誓死不叫薛軍將士入安陽城,可結果怎麼樣呢,她不僅和薛進成婚了,薛軍將士們還大搖大擺的到她安陽府上喝喜酒,那廖三攻城之時恨不得將安陽城衛屠殺殆盡,如今卻能單槍匹馬的相救陳統領等人。
這等時局,談何立場。
楚熹沒本事平息天下戰亂,沒本事讓百姓安居樂業,甚至沒本事讓那葬身他鄉的西北兵士落葉歸根,讓那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回到母親身邊,吃上一口他心心念唸的肉包子。
楚熹管不了那麼多,安陽是她的,她就要看護安陽不受薛軍擄掠,常州是她的,她就要守住常州境內每一寸土地。
這就是她的立場,與任何人無關。
陸游盯著楚熹的眼睛,在那漆黑的瞳孔裡看見兩簇跳動的火苗,她分明一身髒亂,頭髮古怪,卻好像活得比誰都乾淨明亮,坦蕩清醒。
讓陸游為之羨慕的坦蕩清醒。
他和陸深一樣,厭惡聯姻,厭惡征戰,厭惡像個傀儡一般被父親操控,在亂世未曾來臨時,憑著一股年少輕狂,悍然不顧的反抗父親一切命令。
包括討好楚熹,成為安陽贅婿。
但最終,他和陸深仍是要聯姻,仍是要征戰,仍是要像個傀儡一般被父親操控。
這世道容不得他做出選擇。
他這雙手沾滿鮮血,腳下盡是枯骨冤魂,他無數次問陸深,他們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,饒是陸深也不能給他一個答案。
若他早一些看到楚熹眼裡這道光就好了。
他會帶她去華燈初上的萬朝河,陪她逛一逛青樓樂坊,斟一杯清甜的果酒,奪過舞姬手裡的琵琶,懸橋下,小舟裡,任由寫著他倆姓名的河燈飄泛。
那麼此刻,他會站在她身邊,與她並肩而立,替她守住常州每一寸土地,護住常州每一個百姓,即便這雙手沾滿鮮血,腳下盡是枯骨冤魂,也不會被夢魘驚醒,空洞茫然的等待著天亮。
陸游後悔過,不止一次的後悔過。
悔又如何,為時已晚。
陸游強迫自己拋開那些虛無的幻想,忍著心中鈍痛,啞聲說道:“並非……我想攻打常州,軍令不可違。”
到底,不願成為仇人。
“陸游。”楚熹笑笑,語氣一如從前,明朗而輕快:“你敢踏足常州,我就敢拿投石車往你身上丟水牛。”
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