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以此制衡,他們決計翻不出什麼風浪。”
老爹這回沒有再推拒:“祝大人容我考慮考慮。”
祝宜年見他有所動搖,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氣。
楚熹看似在不停的吃飯,卻將兩人的反應盡數收於眼底,心中困惑之處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外冒,其中最大的困惑,莫非沂江刺殺之事。
待祝宜年被老爹請去客房歇息,前廳只剩父女二人,楚熹終於忍不住問:“薛進那次受傷,真是苦肉計嗎?”
“不然呢,我就說他是個奸詐狠辣之徒,你還不信。”
“可,他傷勢那麼嚴重,並不像作假。”
“若不將這場戲做得逼真一些,寧城主怎麼會信任他,況且他那傷勢瞧著嚴重,卻壓根沒有傷及性命,恁想啊,面對幾個武功高強的刺客,又被石灰濛了雙目,只胳膊上劃了一刀,那薛進是神仙不成?再有一層,眼睛長在薛進自己身上,薛進說好就是好,說壞就是壞,誰又知道真假?”
老爹這瞎話越編越覺得靠譜,要不是背後主謀就是他,連他都要相信了。
楚熹雖不認為那是薛進的苦肉計,但老爹的邏輯實在無懈可擊,也只好暫且擱置:“那祝大人是想一口吞下安陽的火藥?”
“他怕這禍患落到旁人手裡,可又拿不出太多糧草。”
“能拿多少?”
“一萬石。”
楚熹心裡預計的價格是五萬石,委實相差太多,也難怪老爹遲遲不鬆口:“要不這樣,先給他一萬石的,然後同他立一張字據,一個月之內,只要他將糧草送來,咱們就如約給他硝石和硫磺,一月之期過後,旁人拿糧草來換,他也別怪咱們不給他留著。”
“嗯,這倒是個主意,就怕那祝宜年信不過咱們。”
“他信不過又能怎樣?還能來安陽生搶?”
老爹左右為難。
倘若薛進真知道那日在沂江是他下的殺手,西北軍戰勝,鐵定不會放過他,他一方面想助著祝宜年滅了西北軍,以除後患,一方面又覺得廉克沒有半點帥才,由廉克統領的帝軍未必會打得過由薛進統領的西北軍。
算了,再觀望觀望形勢,先不要站隊的好。
“行,就按恁說的辦。”老爹做出了決定,方才有心思想旁的事,他看向楚熹,笑著問道:“我瞧恁對薛進的身份,似乎反應不大。”
楚熹坐在太師椅上,手裡捧著一盞熱茶,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,赫然一副愛咋咋地的無賴樣:“我還能有什麼反應,隨便吧,活久了什麼事都能見到,習慣就好。”
老爹感覺楚熹這次是真的放下薛進了,不然以她的脾氣一定會對刺殺之事刨根問底。思忖片刻道:“看眼下這情形,恁和謝燕平的婚事也不能再往後拖了,選個吉利日子,趁早辦一辦,謝城主那日給我來信,打算定在四月二十一,到時候就叫你大哥二哥陪你去趟合臨,把謝燕平接回來。”
“嗯。”楚熹抿了口熱茶,輕輕嘆息:“希望這陣子別在出什麼事了。”
天不遂人願。
祝宜年離開安陽沒兩日的功夫,江上傳來錫州兵變,沂都造反的訊息。
原來朝廷得知火藥可以製成威力極大的炸彈一事後,那廉忠就將主意打到了錫州的礦上,要罷免錫州都督的職務,企圖奪權,錫州都督統兵八萬,自然不會從命,廉忠早有預料,便以抗旨不遵的名義召集兵馬,圍剿錫州都督。
錫州都督和沂都陸城主一條心,陸城主怎會眼看錫州被各方勢力瓜分,乾脆舉旗造反,星夜馳援。
足有十路兵馬,在錫州打的熱火朝天,比丘州戰事更酣。
楚熹估摸著祝宜年知道這件事後都得氣出個好歹來,外面還沒打完呢,裡面又亂了起來。
“小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