熹見他都有膽子硬闖了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頗為生硬的對仇陽道:“把他打出去!打壞了算我的!”
仇陽也知道楚熹是說氣話,只以雞毛撣子為劍,在手中輕巧的轉了一圈,竹竿直逼老四面門,老四瞪大雙眼,連連向後退,但很快就用小臂抵擋,又是揮拳又是踢腿的,意欲回擊仇陽。
老四被困在府裡這陣子,總是滿懷怨氣,覺得姐姐姐夫聯起手來矇騙他,是瞧不起他,因此終日苦練武藝,憋著勁想要逃出去,安陽府裡這些負責看守他的內衛皆成了他的陪練,倒真有了不少長進,在仇陽的雞毛撣子底下過了足足三招才被按在地上。
“楚茂和,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。”
“我堂堂七尺男兒!想投軍建一番事業有什麼錯!”
有一說一,楚茂和確實沒錯,可薛軍兵士吃著安陽的糧,領著安陽的軍餉,誰敢讓這安陽四少爺上戰場和帝軍真刀真槍的拼殺,不過留他在營帳裡做個擺設,以他這倔脾氣,準要違抗軍令往上衝,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。
楚熹冷冷的瞪著他道:“不行就是不行,這事沒得商量。”
“廖將軍!”老四很清楚仇陽一貫對他姐姐唯命是從,只懇求廖三:“我發誓什麼都聽你的,絕不會拖後腿!你就帶我一起走吧!”
“這……四少爺可是難為我了。”廖三扯了一下仇陽,訕笑道:“軍中不能離人,咱還是快些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仇陽放開老四,扔下雞毛撣子,淡淡道:“四少爺幾時能從我手上過十招,我便做主準你投軍。”
“你說真的!”
“自然。”
老四從地上爬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,隨即看向楚熹。
單憑一個雞毛撣子都能在三招之內把老四按住,楚熹以為憑老四的本事,想從仇陽手上過十招,恐怕得等仇陽七老八十,於是欣然答允:“我沒意見。”
“好!那一言為定!”老四說完轉身跑出了廳內。
楚熹撇嘴:“就這冒冒失失的樣,還想建一番事業。”
仇陽道:“其實四少爺資質不錯。”
“不管怎麼說,多謝你了,估計這回他能消停一段時間。”
“是啊。”
要擱在從前,看這倆人如此相視而笑,廖三一準向薛軍打小報告,不過……如今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:“天色不早了,那個,咱回吧。”
楚熹還有話要問廖三,故而將他二人一路送出門。
“常德那邊怎樣,薛進信上總含糊其辭,讓我放心不下。”
“薛帥就是怕少城主擔心,哎……”事情到這個份上,廖三也不忌諱和楚熹談論軍情:“眼下帝軍不再分兵把守江岸,而是集中兵力扼守要隘,主攻常德,鉗制順清安陽,近來幾場仗打得都不是太好。”
楚熹眉頭皺得愈發深:“怎麼個不太好?”
廖三嘆道:“天乾物燥,帝軍專以火攻,燒了薛軍駐紮在常德以北的大營,十幾萬兵士不得不退回城內,得虧少城主當年掘了水渠,不然常德的水都養不活一城百萬人。”
見楚熹面色難看,仇陽開口道:“聽聞北六州已有易子而食的慘象,落草為寇者無數,起義鬧事的也不少,百姓們都說還不如讓薛進打進來,興許日子能好過一些。”
“民心動搖,江山不穩。”楚熹搖搖頭道:“看來拖不上兩個月,朝廷就快要孤注一擲,和薛軍決一死戰了。”
正如楚熹所料,短短七日之後,二十幾萬帝軍合圍了常德。
先是用巨石填上水渠,切斷城內至關重要的水源,而後又照舊火攻,向城內投放大量的火油,以此扼制城牆上的投石車和陶罐彈。
接下來,便是拿屍首堆山。
烈日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