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那封信,在老四眼皮子底下晃了晃:“我要你一個人渡江,把信送去九堯,親自交到謝燕平手裡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今的局勢你心裡應該清楚,九堯城裡大半朝廷的人,和薛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,你這信送去,未必有命活著回來。”
老四握了握拳,一把奪過那封信:“我去送!”
可真他孃的冥頑不靈。
楚熹看他這樣子,算是無計可施了,橫豎這封信需要一個正正經經的親信去送,老四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,就叫他以信使的名義去江北轉一圈也好。
“記住了,這封信的事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你姐夫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還有,見到謝燕平,直接說你是我弟弟。”
老四雖不明所以,但還是認真的點點頭,只不過眼角餘光一直在撇旁邊的薛進。
薛進這會倒是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,柔聲問他:“吃過晚飯了嗎?”
“吃過了。”
“吃的什麼?”
“白麵饅頭,冬菜湯,蘿蔔塊,還有幾塊排骨肉。”
即便老四的上峰領命刁難他,也不敢在伙食上苛待,吃喝較比尋常兵士還是高出一等的。
楚熹嘆了口氣:“你今晚就在這院裡睡,明早出發,信千萬別給我弄丟了。”
“嗯!”
“去吧。”
老四規規矩矩的向夫妻倆拱了拱手,方才轉身離開。
楚熹無奈的搖頭,往後一仰,躺在塌上:“孩子大了是不好管啊,從前我一個眼神,他連聲都不敢吭,現在都能和我頂嘴了。”
“老四說的也沒錯,十七了,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。”
不僅如此,他還說,薛進十四入關。
十七歲的楚茂和在楚熹眼裡尚且是個叛逆期的小孩,何況十四歲的薛進。
楚熹有時候覺得李瓊李善這姐弟倆心真夠狠的,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。任憑她心有怨懟,也不能提,誰讓薛進自己甘願。
可嘆世人眼裡的一代梟雄,身上竟有數不盡的枷鎖。
或許正因為薛進自小就是這種性情,李瓊李善對他才格外嚴苛。
楚熹曲著一隻腿,翹著一隻腳,正胡思亂想著,視野當中忽然冒出薛進白皙修長的手:“外屋冷,去床上躺著。”
楚熹笑眯眯的伸出腳,貼在他胸口上:“你抱我唄。”
薛進很不客氣的按下那隻腳,抓著楚熹的手把人拽了起來,楚熹則像一條藤蔓似的順勢纏繞到他身上:“自你離開安陽,我們可好些日子沒見了,你不想我嗎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麼了?又頭疼了?”
“沒有。”
楚熹凝視著薛進稜角分明卻飽滿紅潤的唇瓣,再也壓不住蠢蠢欲動的色心,可當她湊到薛進面前,薛進卻微微偏過頭,避開了她的吻。
楚熹實打實的撲了個空,不由微微一怔,視線上移,薛進雙眸溼潤,眼角泛紅,竟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情態。
“你……”
“有點累。”
薛進沒有這個興致,楚熹也不能強迫他,笑著從他身上跳下來:“累了就早點睡吧,你是不是還要沐浴,我先去幫你暖被窩。”
常德府沒有在安陽那麼方便,裡間總備著足夠沐浴的水,要喚僕婢進來侍奉,洗個澡少說也得半個時辰,楚熹便隨手拿了本書到床上,打算一邊看一邊等薛進。
這書是她從前看過的話本,劇情比較俗氣,文筆更是不出挑,重溫的趣味性不大,看了一小會楚熹就開始不由自主的打呵欠,閉上眼睛昏昏欲睡。
她這兩日是真沒少睡,雖困,但也只是淺眠而已,身